第22章(1 / 2)

羅剎女 塵夜 3461 字 3天前






第22章

三年前,齊昭公的長子公子長虹出宮辦事,一去不回,三年後,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齊昭公三子呂子烈府裏,一臉癡癡傻傻。

呂子烈當機立斷,當下便差人入宮回稟了齊昭公,而宮裏果然也如他所料,當夜便派了專人靜靜悄悄地將呂炅接了回去。

梁祝兩人回到呂子烈府的時候已近亥正時分,此時呂炅早已回到了宮中,兩人還尚且不知這消息。他們不好意思走正門,便從公子子烈府的後頭翻牆進來,結果一落地就看到巫緘托著腮坐在院子裏,還盤了個腿像是專程在等他們似的。

「終於回來啦,咦,你倆混到什麽地方玩去了,怎麽搞得濕答答的?」巫緘好奇地問。

梁祝兩人此刻俱是渾身濕透,尤其是祝映台,不僅濕得隻站了這麽一會腳底下就積聚了一堆水,而且身上的深衣也不知道怎麽弄的,這裏碎了一塊,那裏撕了一條,渾身臟兮兮,像在泥漿裏滾過了一樣。

「我們沒有玩。」梁杉柏看祝映台臉有點紅,趕緊解釋道,「發現了點東西,你等我們換個衣服再跟你說。」

「哦,吃過飯沒有,我給你們留了吃的。」巫緘說。

「還沒呢,多謝啦。」梁祝兩人正要往裏走,冷不丁橫刺裏竄出一道白影,攔在兩人之前,正是巫山。

「等等!」

「怎麽了?」巫緘問。

「他們身上有邪氣。」巫山說,「你們哪裏沾來這麽純的邪氣……」說到這裏,他的眉頭又突然一緊,「怎麽又會有一絲靈氣摻雜其中,你們剛剛到底去了哪裏?」

「這個說來話長了,你讓我們換個衣服行嗎,這麽冷的天氣,感冒了怎麽辦?」梁杉柏有些不高興了,他自己是無所謂,但是他怕祝映台凍著了。

巫緘拉住巫山:「讓人家歇歇再說。」

「帶著這身邪氣進去,呂子烈府的人估計都得大病一場,呂子烈原本就受了傷,到時候是生是死可就難說了。」

「有這麽嚴重?」梁杉柏納悶,祝映台也皺起了眉頭。

「那簡單,我替他們做場驅邪的儀式好了。」巫緘自告奮勇。

巫山眼光一掃,他是看梁杉柏不順眼,所以才要故意為難人家,誰知道巫緘傻兮兮地站到那一邊,頓時沒好氣地說:「不用你了,乖乖站著。」說著伸手一揮,便是一股冷風朝梁祝兩人包圍而來,那風像是有生命一般,圍繞著兩人特別是梁杉柏轉個不停。

梁杉柏一開始還忍著,後來就忍不住在裏麵「啊嚏啊嚏」地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好不容易等風散去,鼻子都紅了。

「噗哧,」祝映台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察覺自己失態,趕緊又正了色,清清嗓子道,「多謝巫山君。」說著就往屋裏走,絲毫沒有受了涼的跡象。

梁杉柏覺得自己被害得丟了臉,經過巫緘身邊的時候,忍不住勾住巫緘的肩膀低聲說了句什麽,還特地剜了巫山一眼,然後也走了。

「那個凡人說什麽?」巫山心裏很不舒服。混蛋家夥,居然和巫緘交頭接耳,真是討人厭!

「喂!」

沒聽到巫緘的回答,巫山忍不住不滿的看向巫緘,卻發現他怔愣著,好像剛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怎麽了?巫緘?巫緘!」

巫緘恍然大悟般把頭從梁杉柏消失的方向轉回來:「啊,什麽?」

「他剛剛跟你說什麽了?」巫山狐疑地盯著巫緘看。

「沒什麽。」巫緘說著,卻突然坐了下來,「呃,巫山啊,你去幫忙阿柏他們熱一下飯菜,然後端過來好嗎?」

巫山幾乎眉毛倒豎:「你差遣我去幫那個遊魂做事?」

巫緘抬起頭:「當然不是,是我也有點餓了,想吃點東西。你看今天奔波了一天,我都沒來得及吃多少呢,先前又跟蘊兒打了一架,消耗了不少靈力,所以,反正一樣要吃,你去幫我弄點吃的時候再順便給他們熱一點,好不好?」

巫山剛剛那問題還沒得到解答呢,本來想要再繼續追問下去,結果看巫緘一臉可憐兮兮求他的表情,終於還是心軟了。

「等著。」他大爺一樣地說著,然後去做跑腿傭人的事了。

巫緘看著巫山消失,這才長長籲出了口氣,迅速從袖子裏摸出了一把蓍草開始卜筮起來。

◇◆◇

「你剛剛跟巫緘說什麽了?」另一頭,祝映台也在問梁杉柏。

「哦,我說讓他……」梁杉柏說到這裏卻頓了頓,「哦,沒什麽,我就說巫山這人仗著自己是個神,太沒禮貌了,讓他幫著說說。」

「就這樣?」祝映台仔細打量梁杉柏。

「就這樣。」梁杉柏裝老實,祝映台也想不出來梁杉柏有什麽必要撒這麽個無關緊要的謊,看了一陣便相信了。

「唉,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吧,我給你去打熱水,你等著。」梁杉柏說,也跑去乾傭人的事了。

路過庭院的時候,梁杉柏看到巫緘正盤腿坐在地上在乾什麽。他的麵前擺著分成兩堆的草莖,左手小指中曲曲夾了一根草莖,右手則四根一組地數著左手邊那堆草莖。梁杉柏有些好奇,靜靜地看了一會,因為看不太懂,所以伸手拍了拍巫緘的肩膀。

「你乾……」

巫緘猛然慘叫一聲,跟隻兔子一樣地蹦起來,捂著胸口轉過頭來,看到是梁杉柏才鬆了口氣:「你想嚇死我啊!」他連連拍著胸脯,「突然出現也不招呼一聲!」

「對不起啊,我沒想到你這麽入神。」其實梁杉柏也被剛才巫緘那聲慘叫嚇到了,「你沒事吧?」

「命都被你嚇去了半條,你說有沒有事。」巫緘無奈地說著,不知道為什麽,梁杉柏覺得他的臉色有點過分蒼白。

順著巫緘的目光,梁杉柏看到那些草莖散落一地,旁邊的地上用石頭已經畫好了五個符號,是易經中的爻圖。

「你剛剛在卜卦?」梁杉柏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不起,我是不是礙你事了?」

巫緘看了一眼地上已然變亂了的蓍草草莖,伸出腳,將那堆草莖完全踢亂了,甚至乾脆用腳底板將那已成的五爻也抹了去。

「你這是……」

「已經沒用了。」巫緘說,看到梁杉柏麵露慚色,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表現過激了,於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就是閒著,所以隨便。來玩玩,我們巫者一般不用這種方法卜筮。」

「吃的東西好了。」巫山也剛好回來,看到梁杉柏又是眉頭一皺。

「我去燒熱水。」梁杉柏也不傻,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幾個人這樣各乾各的,弄到大半夜終於收拾停當,梁杉柏吃得肚皮溜圓,祝映台卻隻是喝了些湯吃了些蔬菜就停了下來,結果被梁杉柏往他那兒抹了一堆肉,逼著他吃。

「你剛剛失血太多,補補。」

「怎麽,你們剛才遇到危險了?」巫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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