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將書房書桌上的所有東西一覆而下,羊絨地毯上遍地狼藉。

少年太子,自小金尊玉貴長大,還從未遭受過這般羞辱忽視。

他眼神裡殺氣騰騰,卻不曾發一言。他怎不知寧家的心思,他一開始就知道寧家的心思。

也知道那日寧家對自己是勢在必得了,若不是寧家乾的,他還會如此輕易遭了他們的道嗎

是啊,他什麼都知道。但自己也看清楚了,寧珊月,寧願看著他死,也不願幫他。

思及此處,他兩眼隻剩下陰暗戾氣滾滾噴湧著。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愛重他,寵著他,隻有寧珊月看他的眼神滿是厭煩,抗拒與疏離。

沈流川心底擔憂著,從書房的窗戶外邊翻了進去,繼續著急的規勸著:

殿下,寧家犯下此等大罪,屬下著實想不明白您為何選擇將消息給壓了下去,是準備一直包庇下去了嗎

裴昀垂首,鋒利的鼻梁落在昏暗的光影下,像一把冰冷的匕首,他一語不發。

沈流川道:屬下以為,寧家手段著實惡毒,殿下明日上朝就去提交寧家謀害一國儲君的證據,按律處置。

那日事發後,裴昀是花了不小的力氣去鎮壓此事,直至這事兒過去兩月,帝後二人是一點兒風聲都沒聽見。

是以寧家如今才在朝上風平浪靜,高門依舊顯赫。

可太子殿下生生背了這麼大一口鍋,他都替太子不甘,

也不知道堂堂東宮太子如此包庇寧家是為了個什麼,難道是喜歡那滿是黑心腸的寧家姑娘

裴昀身子朝金龍交椅靠背靠了靠,沉聲道:把那些供詞與證據拿來。

沈流川將東西遞了過去,裴昀將東西接過去後便放在燭火上點燃燒成了灰燼,這是東廠調查寧家犯案的所有證據。

隻要將這東西遞上去,大周便再無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