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夜已經恢複本音。
薑秋聽出他聲音突然間的轉換,明顯愣了一下。
回過頭,確認說話的是剛才那位“神算大叔”,不禁納悶,同時又多了幾分不安。
良辰夜看出她眼神中的謹慎和惶恐,心知是忌憚近日掃黃打黑的事,於是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提醒道:
“薑姑娘別怕,你還記得之前工作時,幫人聽牆根的事嗎?”
薑秋目光一聚,落在良辰夜臉上。經他這麽一提醒,旋即想起那日的場景,“你是那晚的……?”
“是我,最近不太平,化了個妝而已。”
難怪聲音越聽越覺得耳熟了,原來是那位客人!
當晚兩人隻是深交,並沒關注過彼此的名姓身份。
所以不知道名字也很正常,但麵對眼前這個人,薑秋內心一陣起伏,臉頰也泛起微微紅暈。
她對良辰夜的印象還是比較深的,畢竟人帥,功夫也叫人折服。
不過他把自己打扮成這樣,是唱的什麽戲?
“薑姑娘,我想問問關於張雲彬的事……”
良辰夜話還沒說完,就聽前方不遠處傳來陣陣喧嘩。
二人同時看去,隻見一個腦滿腸肥的漢子赤膊上身,隻歪斜地穿著條花褲頭,沉甸甸的大肚子壓蓋住半截褲腰,正滿頭大汗,頂著烈日在街上狂奔。
“滾開!”
花褲頭一路喝退前麵路人,又時不時回頭張望。
隻見其身後有三五個人緊追不舍,為首的是個女人,一身普通商販裝扮,但身子、步伐卻極為敏捷。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花褲頭也實在跑不動了,當即腳掌撐地,又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
剛站穩,便揚手抓住身邊一個路過的老大媽,手腕一扣,死死掐住大媽的喉嚨,並對追趕上來的人喝道:
“別過來!不然我弄死她!”
後麵追上的人見狀,立刻停住。為首的商販女開始與花褲頭交談,同時偏過頭,向同伴眼神示意。
馬上有兩人混入人群,一邊偷偷疏散人群,一邊繞後準備找機會出手。
隻可惜兩人的行為,很快就被狡猾的花褲頭發現,在其對人質的生死威脅下,兩位便衣警差被迫又原路退了回去。
見狀,何臨萍無奈地歎了口氣。
花褲頭十分狡猾,無論怎麽勸說,始終不肯伏法,並拖拽著人質,準備截車逃走。
良辰夜的視線,從花褲頭移動到那位與之交談的女商販身上。
看她十分眼熟,正是之前負責調查許勝文藥丸案件的警差——何臨萍。
聽何臨萍與花褲頭的交談,良辰夜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原來花褲頭去嫖娼,發現了便衣蹲守的何臨萍一隊,這才逃命至此。眼看跑不過對方,乾脆抓個老太太來當人質。
明白了因果,良辰夜看向身邊的薑秋,麵對現場的警差,她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於是適時說道:“也不知道那花褲頭身上藏沒藏著凶器,薑姑娘,這裏危險,你還是先離開吧。”
說完,又把酒店地址告知,讓她先去等著自己。
就穿著件花褲頭,還能把凶器藏哪?
薑秋知道良辰夜這話是給自己台階下,也早有溜之大吉的心思,且不擔心會被他舉報,一來,他也去過那家洗浴中心;二來,他如果想舉報的話,就不會讓自己走了。
於是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等薑秋走後,良辰夜起身邁過卦攤,摘下墨鏡衝著何臨萍晃了幾晃。
花褲頭背對著這邊,自然看不到身後的“瞎眼神算”。
但何臨萍眼角餘光,則被良辰夜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