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庭遠陰沉著臉，坐在為首的一張沙發上，旁邊，是早已泣不成聲的林湘，整個大廳內，整整齊齊地跪滿了一地的傭人。

氣壓低到了極點，直到門外傳來一聲虛弱的女聲。

沐清之被齊霄扶著進來，“爸......”

沐庭遠見女兒神色，就已經猜到她去了什麽地方，怒視一眼一言不發的齊霄，便安慰起女兒來。

林湘連忙上前，檢查女兒有沒有受傷，沐清之推了推她的手，道，“媽，我沒事......”

沐庭遠走到齊霄麵前，“啪”地一巴掌，扇在齊霄的臉上。

跪在地上的傭人們光聽這震天的響聲，也知道沐庭遠下手有多重，紛紛抖了三抖。

這麽多年來，他們還沒見過先生發這麽大的火。

沐清之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護在齊霄的麵前，道，“爸，對不起，我、是我自己要跟上去的，不怪齊霄......”

齊霄看著眼前為他開脫的女孩，心底一陣溫暖。

“對不起，老板。”齊霄垂首。

“管家，拿鞭子來！”

跪在地上的管家顫顫巍巍地起來，到庫房去拿鞭子。

“爸，你不能打齊霄，他沒做錯事！”沐清之急了。

臨湘見了，不想女兒看那麽血腥的場麵，上前拉著她便走。

“清之，跟媽媽上樓去吧......”

沐清之推開她，跑回來護住齊霄，“爸，是我要跑出去的，你要打就打我！”

鬼知道，她今天看到血淋淋的屍體躺在自己麵前時什麽感受，鬼知道她處在槍火紛飛的地方有多無助，鬼知道她被顧霆琛狠心拋下的那一刻有多絕望......

而最後，是齊霄的出現，讓她有了安全感......

她是自己跑上去給他惹事的，錯的是她。

沐庭遠沒想到女兒會如此頂撞自己，一時竟不敢相信。

齊霄不想父女倆為難，推開沐清之，對她淡淡一笑，道，“我沒事的......”

“不行，你嘴角都流血了......”沐清之急了。

“沒事......一點也不疼的......你先上樓去休息......”

沐清之搖頭，堅決不走。這時，管家將浸滿牛血的鞭子拿了上來，隻看一眼，就足以讓沐清之害怕了......

她的身子不住地抖了兩抖，索性跪到沐庭遠麵前，拉著他的手，祈求道，“爸......爸，不行的，會死的，齊霄會死的......”

她從未見過父親這般冷漠的一麵，不論她說什麽話，他都似乎聽不進去。

沐庭遠感到腦仁一陣疼痛，“你以為，他是第一次受懲罰嗎？”

是，從小到大，隻要是齊霄對沐清之有一點的照顧不周，或是其他讓他不滿意的地方，沐庭遠便用血鞭懲罰他。對此，他從不在沐清之麵前說，沐清之也完全不知情。

沐清之聽了，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裏。

什麽......不是第一次......

她轉身去看齊霄，男人竟是出奇的平靜，眼裏也看不出任何一絲畏懼。

沐清之回想，齊霄從小到大都不會穿短袖短褲，偶爾麵色蒼白，他也總說是自己身體不太好，可能感冒了，有時候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腳腕、甚至是不小心撞到他的背，他的臉便立刻變得煞白，額頭上的汗珠也是大顆大顆的......但即便是這樣，他的麵上依舊平靜，看不出任何一絲異樣。

而這一切，她都沒有認真地去想過。因為他總有無數的理由騙她......

但為什麽這一次，沐庭遠要當著她的麵，懲罰齊霄呢？

用這麽殘忍的方式。

林湘立在一旁，無奈地搖了搖頭。

清之啊......爸爸媽媽或許保護不了你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