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以置信,一個看起來這麽有遠大抱負,一個想要把這個該死的世界給打爛重建,一個為了理想可以毫不猶豫燃燒自己的男人,居然會因為區區渺小的個人問題而失敗一千次?!
死鴉真的不相信,她瞪大眼睛,改變了隨緣的做法,少女用手狠狠地將被稱為“葉蓮娜”的要素給剔除掉。
再一次地等待著結果。
……
數百次的失敗後。
死鴉沉默著,重新加上了要素“葉蓮娜”,但是劃去了名為“路西法”的要素。
然後等待。
...
“今天是幾號啊,葉蓮娜?”
拉滿不在乎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少年坐在石頭上,眯起眼睛,傾聽著不斷逼近的馬蹄聲,就像是沉重的戰錘一樣。
“說了以後別叫我葉蓮娜了,叫我霜星就可以。”
霜星抬頭看著太陽思考了一下,然後對著拉回答道:“十二月三十一號。”
“喲,這不是年底了麽,真想安穩地坐下來好好地吃頓飯啊。”
說到這裏,拉就笑了出來,用手摸了摸霜星冰冷的發絲,歎了口氣:“被人背叛的感覺不好吧。”
“確實。”
霜星應聲,用手去摸了一下地上的青草,於是青草就結冰了,失去了活力。
“但是這不怪他們,既然能過得更好,又何必跟著我們亂跑呢。”
“可是你會殺了他們的吧。”
拉覺得現在要是有一瓶快樂水就好了,因為總是抽煙有些渴了。
“這並不衝突,希望他們過得好是站在朋友的角度的,而要殺了他們則是站在敵人的立場的,我是葉蓮娜,但同時也是霜星。”
“唔...被包圍了,霜星。”
拉碾滅煙頭,金眸裏像是燃燒著許多煤和木柴那樣,湧動著紅色的火焰,讓人心驚,少年伸了個懶腰,拍拍霜星的頭,對著她囑咐道:“待會兒你先走,我之後再跟上來。”
“這種蹩腳的謊言就別再說了。”
霜星鐵灰色的眸子裏緩緩沉澱著一些東西,也許是戰士的怒火,是感染者的不甘,又或者是其他一些更為複雜的情感,她捏了捏拳,讓寒冬開始在體內運行。
“呀,被發現了啊。”
拉撿起了地上巨大的鐵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
他已經可以看見了...
烏薩斯的緘默機關,還有軍隊。
“那個,葉蓮娜,活下來之後乾什麽都行,就記得不要為我報仇就可以了。”
男孩咧開了嘴,但似乎覺得這個說法不太正確,於是就改口道:“忘記有我這個人就可以了,葉蓮娜,以後就好好作為葉蓮娜好好活下去吧,讓霜星死在這裏。”
“這算是你的私人請求嗎?”
周圍的溫度已經開始下降,這是霜星動用源石技藝的前兆。
“所以說可以嗎?”
“感染者需要我們。”
霜星的回答並未出乎拉的預料,但是少年隻是輕歎一口氣,閉上眼,再睜開。
於是就連聲音都好像有重量了。
“我一個人去吧,霜星,我先嚐試一下把過來的都殺掉,然後再試著去滅了軍隊和整個緘默機關。”
少年的聲音模糊了,變得沙啞了,就好像有一些古老而粗糙的東西塞進了他的嗓子裏那樣,最後的,他用手摸了摸葉蓮娜的臉,給她留下了一個足以融化她周身寒冰的微笑。
“葉蓮娜,你做的糖真的很難吃知道嗎?”
霜星...不,現在應該是葉蓮娜愣住了,她怔怔地看著從少年背後伸展出來的東西,就連身邊的低溫都保持不住了。
“真的去送死啊?”
葉蓮娜低下頭,朝著少年問道,她知道他這一次不會再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然後嘿嘿地傻笑著了。
“嗯,真的去送死。”
無奈地應聲,少年深吸了一口氣,金黃的眼瞳歪曲著,不斷轉動,好像精密的齒輪零件那樣,直到最後豎了起來,變成了一條攝人心魄的銀色細線,他伸展背後漆黑的龍翼,掀起了颶風,但是背後的葉蓮娜就連頭發都是安靜地垂落的。
少女沉默了,雙手好像在乾些什麽事情。
他說:“我要走了。”
葉蓮娜把手中剝好的糖遞給拉,麵色冷淡地將摻了伏特加的糖塞進了摯友的嘴裏。
“謝謝。”
少年的聲音輕了下來,這糖還是這麽辣,這麽難吃。
但現在看來其實還挺好的麽,如果糖總是甜的話,吃多了也會變得沒有味道的啊。
“再見。”
拉抬起自己的豎瞳,對著葉蓮娜和霜星做了自己最後道別。
霜星沒有回話,葉蓮娜也沉默著,她隻是看著拉已經遠去的背影,緊了緊自己的披風,忽然覺得有些冷了,她轉過身,朝著與拉截然相反的道路走去。
留下了一個挺拔的背影。
就連不遠處升起的將天空染成紫黑色的火海和讓人驚駭的龍威都感覺不到了一樣。
——你已觀看至be··糖要辣的——
——是否繼續觀看——
——你選擇了是——
……
“不幫我一下嗎,我親愛的年小姐。”
默默地把插在胸口裏的小半截鐵劍拔出來,拉朝著身邊戴著紅邊兜帽的人要了一條繃帶死死地綁在了傷口上。
“不是不想幫你啊...關鍵是我出手之後烏薩斯人造的那個東西也會出來攔住我的,等於我根本就沒有用,就算現在是殘破的,曾經好歹也是地上主宰貝希摩斯啊。”
年翹著二郎腿,沉思片刻後丟給了拉一把鐵劍,對著他說道:“這夠意思了吧,直到你死之前,這玩意都是你的。”
“謝啦,年姐姐。”
拉拿起鐵劍,打量了兩下就丟給了身旁那個戴著兜帽的人:“紅刀,給你了。”
“好。”
紅刀哥的聲音沙啞卻又富含力量,他握著這一把什麽都能斬開的劍,欣慰地笑了出來。
“那就走了,年姐姐,要是我活下來的話會去羅德島找你吃火鍋的,記得少放點辣。”
拉站起身子,對著身後的年揮揮手,紅刀左手拿著跟了自己十幾年的長刀,右手則拿著年的鐵劍,它們是最鋒利的刀刃,遇到盾牌就撕裂盾牌,碰到鐵就斬開鐵,若是有敵人在前麵阻攔那就殺死所有的敵人。
少年望著戰場上已經消逝了的龍炎和寒冰,弩箭與濃霧也早已不在,他踩著如水泊一樣的血漿,死亡的惡臭灌滿他的鼻腔,拉掃視漫山遍野的屍體和軍隊。
他的身旁跟著戴著紅兜帽的男人,兩個人注視著堆疊起來的盾牆和依舊在狂亂的源石技藝,沉默不語,隻是走了上去。
他感慨了一聲。
“人真多啊。”
紅刀盯著完全用巨大的人數堆疊起來的防線,不屑地冷嗤一聲:
“真是讓人感到可笑啊。”
“誰又說不是呢?”
“有理,那就向前了?”
“向前了。”
——你已觀看至be··全軍覆沒——
——是否繼續觀看——
——你選擇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