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挨女人的巴掌。”</P>

“你要的邀請函，今天晚上就能拿到。”</P>

“我就隨口一說，又沒有真親上來，憑什麼打我。”</P>

“晚上八點，在弗洛倫薩咖啡館門口見麵，你可以先去做彆的事。”</P>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於曼麗臉都氣歪了，該死的女共黨不但不道歉，還顧左右而言他，試圖蒙混過關。</P>

程錦雲低著頭，用蚊子大的聲音辯解：“是你先說輕薄之言的，怎麼能隨便說這種話。”</P>

於曼麗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她，“先不說我們都是女人，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就說我救了你的命，又好心安慰你，你是不是該對救命恩人感恩戴德。”</P>

“我覺得你能做出來，所以太緊張了。”</P>

“你沒談過戀愛嗎，有什麼可緊張的，下次你戀愛的時候，要是沒有給你男朋友一巴掌，我就替你打回去，一定把他揍成豬頭！”於曼麗惡狠狠道。</P>

程錦雲撲哧一笑，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沒談過戀愛。”</P>

“哼，那就等你談了再說。”於曼麗生氣歸生氣，還是耐著性子陪她等到了晚上，八點左右，她們一起到了霞飛路的弗洛倫薩咖啡廳，程錦雲去接頭，她就躲在暗處接應。</P>

真不知道曾經凶名在外的“黑寡婦”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了，於曼麗在心裡罵自己，明明她隻需要等著程錦雲把邀請函給她送來，根本不用躲在臭烘烘的巷子裡。</P>

程錦雲會不會二次上當，關她什麼事。</P>

“我拿到了。”那個女孩圍著圍巾，臉蛋凍得通紅，快步朝她跑來。</P>

於曼麗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她第一次發覺，原來她的心也可以軟的像棉花。</P>

“我就不跟你道謝了。”於曼麗不客氣地從她手裡接過邀請函，又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有沒有興趣陪我去做點收尾工作。”</P>

程錦雲：“什麼收尾工作？”</P>

“那個日本人是岩井公館的翻譯，可能會出現在星期天的祝捷大會上。”</P>

“是啊，他見過你，不能讓他去。”</P>

高橋誠一失去了一場豔遇，心裡鬱悶極了，下午找了個借口沒去上班，躲到了福州路的一間酒吧裡喝悶酒，一直喝到了晚上，才坐上黃包車回住處，他住在靜安寺路的一處小公寓裡，這裡的住戶大多是銀行、貿易公司的職員，屬於有錢但不太多的人，一般過了十點鐘，巷子裡就沒什麼人了。</P>

今天尤其安靜，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P>

突然間他眼前一黑，腦袋被什麼東西給罩住了。</P>

不等他反應過來，兩根木棒從不同方向襲來，他被打得七葷八素，隻能跪地求饒，大喊“救命”，對方並未留情，專門挑不致命但很疼的地方揍，直到巡警吹響哨子，兩個行凶者才扔了木棒逃走。</P>

“快點，往這邊。”</P>

“我們是不是要躲起來，前麵也有人。”</P>

“那幫臭警察，一個月幾塊錢，這麼拚命！”</P>

她倆鑽進了一個小院子的門洞裡，隻能站一個人的小門洞，現在擠了兩個人，連呼吸都困難。</P>

於是她們的呼吸混在了一起，四目相接，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被打通了。</P>

巡警走遠後，程錦雲像隻受驚的小兔子，連忙走出來，“那個日本的傷士，至少要住院一個星期，他不會出現在酒會上，我剛才還趁亂拿走了他的錢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