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非要把目標集中在他們五個人身上，要說他們知道那天錢虎翼的行程，太過牽強了。</P>

因為承擔安保任務的是行動隊，他們更清楚車隊的行進速度和路線，要說泄露情報，他們更有嫌疑。</P>

機要處的人是負責接收南京發來的密電，但是秘書處能接觸歸檔文件的也有好幾個人，這些人都沒有嫌疑嗎？</P>

金生火深諳間諜審訊的訣竅，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誘導犯人犯錯，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手段，他以前也用過，隻是沒想到有一天會被用到自己身上。</P>

“金處長，你覺得在你們五個人之中，誰有共黨間諜的嫌疑？”</P>

“我覺得，我們五個人都不像共黨的間諜。”</P>

“這個回答沒辦法讓你離開裘莊的，你仔細想，好好想，就從來沒有發現他們有可疑的地方嗎？”</P>

“龍川大佐，您這是在為難我，如果要說誰有共黨的嫌疑，我看不出來，不過要說誰對皇軍不滿，倒是有一個人。”</P>

“誰？”</P>

“顧曉夢。”</P>

當時他這話一出口，龍川明顯臉色變了，那不是驚喜，而是無語加惱怒。</P>

顧曉夢是特高課看著的人，酒井美惠子親手把她扶上了處長的寶座，如果她對日本人不滿，等於是說日本的特務機關有眼無珠了。</P>

“金處長說她對皇軍不滿，有證據嗎？”</P>

“您可以去剿總打聽一下，顧曉夢在機要處工作的時候，經常對皇軍出言不遜，‘鬼子’這種不堪入耳的稱呼她張口就來，完全不把皇軍放在眼裡。”</P>

金生火知道龍川不會因此懷疑顧曉夢，他也沒打算得罪顧曉夢，根據他的猜測，顧曉夢進裘莊要麼是來做臥底的，要麼就是酒井打算調查和她有關的事。</P>

他從行李箱裡拿出了另一個包裝更加精致的雪茄盒，這是當初顧曉夢進剿總時送給他的，正宗的巴西雪茄，市麵上賣出的價格比黃金還貴。</P>

事到如今，他得好好利用這份珍貴的禮物了。</P>

榮夏萱匆匆趕到霞飛路的顧家老宅，進門就看見了顧民章坐在客廳看報紙。</P>

“顧伯伯，您怎麼到上海來了？”</P>

“明天鈴木財團的代表到上海來，我代表政府接待他們。”顧民章淡淡地說道。</P>

“不是，曉夢她……您不在杭州坐鎮，跑到上海來接待日本商人？”榮夏萱實在無法理解他的操作，這是一點都不擔心嗎？</P>

“我已經決定和鈴木財團合作，顧家旗下的所有公司都會接受鈴木財團的注資，具體的事宜很複雜，不得不親力親為啊。”顧民章沒有明說，他遞給了榮夏萱一張紙，讓她看完之後就燒掉。</P>

「同意飛狐小組與日本財團合作計劃——胡越明」</P>

榮夏萱愣住：“這是上級批準的？”</P>

“用日本人的力量對付日本人，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也是無奈之中的下策，但它能減少犧牲。”顧民章露出了疲憊之色。</P>

“但它的代價是，取得勝利的那天，我們都會成為與敵人媾和的罪人，不會得到原諒。”</P>

榮夏萱：“我們可以解釋啊，想要打入敵人內部，當然得做偽裝嘛。”</P>

顧民章苦笑：“有些事情沒辦法解釋的，也不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