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被鎖章節) 啃上了魏之遠的嘴唇(1 / 2)

大哥 priest 3420 字 6個月前






魏謙的反應很平淡,無論是照片、魏之遠的話還是突如其來的電話,他都沒什麽表情。他抬起的手往下壓了一下,示意魏之遠先坐下,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王總。”

王棟梁先是長籲短歎地感慨一番:“哎,你們大老遠地要來到我們老家,參加我們城市建設,我呢?嘿嘿,混得不怎麽樣,也就在當地能有幾個人看著臉熟,勉強有點麵子——還沒來得及請魏董吃個飯呢?不知道這個臉,魏董賞不賞?”

魏謙輕輕一哂,也不知道是譏還是諷,隨即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桌角上,手指輕輕地敲了敲,魏之遠立刻領會精神,把煙盒拿過來,點了一根遞給他。

“王總太客氣了。”

王棟梁貌似爽朗地哈哈一笑:“哪裏,我對魏董早有耳聞啊,青年才俊,有本事……哎呀,說起來,咱們哥倆還頗有淵源。”

魏謙不動聲色地彈了彈煙灰:“這怎麽講?”

“你也知道,你王哥我這個人呢,喜歡結交朋友,英雄不問出處嘛,這些朋友三教九流的,哪裏來的都有,其中有些人,年輕的時候可能犯了一些錯誤,哈哈,當然了,現在都浪子回頭了。現在我的朋友裏有這麽一位,今年也小六十啦,姓紀,叫紀學文,不知你有印象沒有。”

王棟梁這大流氓說話就是這麽的拐彎抹角,魏謙皺了一下眉,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在那吠什麽,略微遲疑了片刻後,魏謙謹慎地接上他的話音:“我還真沒聽說過您這位朋友是何方神聖。”

王棟梁又開始他三紙無驢般的長篇大論,好一陣感慨人生無常,間或還夾雜著幾句顧頭不顧腚的唐詩宋詞,酸得好像忘了放糖的酸梅湯,魏謙借著這個間隙足足抽完了三根煙……第四根被魏之遠強行奪下來抽走了。

終於,王棟梁繞著地球跑了一圈之後,回歸了正題。

“確實,”流氓說,“也這麽多年過去了,魏董呢,也確實是年輕,早些時候的事大概是不記得了。說來也巧,這個紀學文正好就是在你出生那年入獄的,跟你的母親是很有一番淵源的……”

直到這時,魏謙的臉色第一次變了。

隻聽王棟梁在那邊慢吞吞地吐出後麵的話:“不,怎麽能說很有淵源呢?王哥沒文化,這張嘴總是詞不達意,你不要在意啊。雖然沒有正常的婚姻關係吧,但是沒有他就沒有你,這話怎麽說呢?那個……血濃於水什麽的……”

魏謙突然打斷他:“王總這是打算開業大酬賓,直接給我安個爹?那這爹還真挺便宜的。”

王棟梁得意地笑了起來:“魏總怎麽說話直帶刺呢,怎麽,今天小兄弟沒伺候好嗎?聽著心情不怎麽樣啊——不過單看麵貌,魏董和我這位朋友是不怎麽像,魏董還是像母親那邊多一點吧,我那位朋友一見你的照片,哎喲,眼都直了,說那眉眼,真是一點不差,果然老話說得好,‘生子肖母,生女肖父’啊……哈哈哈哈,說多了,當然,老哥我就是個外人,你們‘自家人’的事,我再多嘴,就惹人討厭了。還是那句話,改天一定要來,老哥得好好招待你,請你吃咱們點咱們當地最有特色的,有個‘活人餐廳’,活人當餐盤,個個都是漂漂亮亮濃眉大眼的小夥子,魏董肯定好這口,到時候千萬別跟我客氣。”

“生子肖母”四個字一出口,魏謙額角上的青筋都跳出來了,魏之遠明顯感覺到他的呼吸一頓。

然而魏謙到底是沒在王棟梁那露出一點端倪來,耐心地聽完了他整段意味深長的鬼話,嘴角才輕輕扯動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說:“王總胃口可真不錯,看來兄弟我必須要陪你儘興了。”

放下電話的一瞬間,魏謙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感覺像是憋了好一陣子,氣息都有些顫抖,他的嘴唇像是凍的,青白一片,沒有了一絲血色。

魏之遠輕輕地叫了他一聲:“哥……”

魏謙沒應,魏之遠隔著桌子,探身捏住他的肩膀:“哥!”

魏謙這才似乎是回過神來,他抬起頭定定地看了魏之遠一眼,而後緩緩地彎下腰,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魏之遠,有些有氣無力地說:“這是投資部草擬的,關於你們那個遊戲的合作協議,法務的人看過了,你先拿去過一遍,有問題直接去和分管經理溝通。”

魏之遠愣了一下,剛想說什麽,魏謙卻垂下眼睛:“先出去吧,讓我自己待一會。”

魏之遠皺皺眉,魏謙音量微微提高了一些:“出去。”

魏之遠看出他心煩,不想在這時候給他雪上加霜,於是默默地拿起桌上的草擬合同,轉身走出去了,輕輕地帶上了門。

都已經下班了,魏謙也沒從他的辦公室裏出來一趟,總部人都快走光了,魏之遠才晃悠一圈,敲了敲他的門:“哥?到點了,回家嗎?”

裏麵好一會沒動靜,魏之遠正要再抬手敲門,門從裏麵打開了。

魏謙的臉色極難看,他從兜裏掏出車鑰匙遞給魏之遠,交代了一句:“你開吧。”

就再沒有別的話了。

“今天下午和你的部門經理聊了很多,挺有意思的……哎對了,哥,家裏還有菜嗎?一會順路買點吧,你想吃什麽?”

魏之遠試圖挑起一個話題,然而魏謙要麽簡單地應一聲,要麽乾脆病懨懨地靠在車座上不吱聲。

到最後,魏之遠也沉默了,進入小區的時候,他減速到和自行車差不多的速度,緩緩開進小區車道,勻出一隻手,裹住魏謙的手背——那隻手冰涼。

魏謙隻是睜開眼,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就又合上了。

他既沒有動作上的抗議,也沒有縮回去,似乎隻是某種自暴自棄的麻木。

絕對不對勁,魏之遠想。

到把車開到自家的車庫裏,魏之遠才算把他的手捂熱了,魏謙把一直閉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像是微循環剛剛恢複一樣,他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慢吞吞地問魏之遠:“好摸嗎?”

魏之遠見好就收地規矩起來,收回了爪子:“哥,你沒事吧?”

魏謙:“嗯。”

說完,他就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徑直往樓上走去,魏之遠連忙追上他:“哥,照片的事,我想……”

魏謙背對著他走在前麵,抬起一隻手,豎起兩根手指:“這個再說吧。”

魏之遠:“啊?”

“明天再說,小寶還在家呢。”

小寶正跟alex趴在一張茶幾上看舊照片——這是alex死乞白賴要求的,宋小寶出於淳樸人民的熱情好客,一時天真地答應了他,很快就後悔了。

賤a本意是參觀一下幼年時期的帥哥,誰知道他很快找到了更好玩的——幼年時期的宋小寶,對此,他展開了慘無人道的嘲笑。

“哈哈哈哈,你小時候怎麽能長成這樣呢?太離奇了!離離,偷偷告訴哥一聲,你是在思密達國動了多少刀,才獲得現在這個偽裝的人類身份的?沒關係,我不會盤問你來地球的目的是什麽的,告訴我吧。”

宋小寶:“什麽呀!哪有那麽難看?”

賤a露出一口雪白的牙,認認真真地說:“不,姑娘,一點也不難看,隻是以人類的標準來說,情況略微有點慘烈。”

宋小寶:“……”

賤a湊近了觀察了她一下:“你不近視?唉,幸好,不然你小時候這讓門板拍過的鼻子,恐怕連眼鏡也戴不上吧?一個小丫頭,整天把眼鏡拿根線綁在腦袋上,跟剛做了腦殘治療手術的病人似的,嘖,得有多淒慘啊。”

宋小寶對他怒目而視。

她的目光對賤a毫無殺傷力,alex一邊漫不經心地翻過他家稀有的舊相冊,一邊說:“你上回跟我說,家裏大哥是親的,二哥不是對吧?唉,你要像你大哥就好了……哎我操,這是誰?!”

相冊的最後一頁,是一個女人。

由於年代和照相技術的關係,女人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僵硬,燙著在如今看來顯得十分豔俗的卷發,抹著血紅血紅的嘴唇,臉頰消瘦地凹了進去,麵色暗淡無光,眼神麻木地看向鏡頭,正努力擠出一點不自然的笑容。

按理說,這張照片應該是很毀人的,沒準連西施也能拍成無鹽女,可是alex卻盯著女人的臉看了良久,如果不是小寶知道他都快彎出圓周率來了,一定會認為他對照片上的女人一見鍾情。

“漂亮……”好一會,alex才喃喃地說。

小寶不解地說:“啊?哪漂亮,拍得多傻啊。”

alex擺擺手:“你不懂——你看,她就像個蠟做的假人,全身僵硬,不自然地往鏡頭前一站,眼神裏還有種特別灰敗的東西,顯得眼神黯淡,表情呆滯,乍一看隻是個普通的中年女人,可當你仔細分辨的時候,就發現這女的長得真是……漂亮,就好像……”

他似乎突然詞窮,比比劃劃了半天,才語無倫次地說:“那種快死的花,你知道嗎,外圍的花瓣已經變質成了垂死的棕黃色,能看見裏麵乾癟的植物脈絡,隻有花心上有一點殘破的生命力,帶著馬上就要消失了的水汽……”

宋小寶說:“你不就是想說殘花敗柳嗎?”

“毛!你有沒有審美?不會說就閉嘴,我發現你簡直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alex沒好氣地噴了她一句,接著,他低下頭著迷地看著那張照片,低聲說,“有種行將毀滅一樣的美,讓人一看,就會不自覺地想象那朵花開得最盛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哎,這人是誰?”

“我媽。”宋小寶說著,把照片抽了出來,看了看上麵標注的日期,“我不記得她長什麽樣了,我哥說的……哦,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開始吸毒了,怪不得瘦成這幅皮包骨的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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