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都對了，現在我們來學寫這些字！”</p>

“嘎！”</p>

……</p>

楊夫子本是為了找書而來，如今卻被那一人一鵝引去了心神，腦子裡全是“嘎嘎嘎”。</p>

卻又因離的遠，看不真切，不知那鵝是否真學會了，很是好奇。</p>

磨磨蹭蹭好久，找了本風格相近的詩集，便急著去櫃台結賬去了。</p>

“誠惠，半吊錢。”宋玉善說。</p>

這書，是自家書坊刻板印的，便宜一些。</p>

“楊夫子？”宋玉善見楊夫子遲遲沒有動作，又喊了一聲。</p>

“啊？”楊夫子嚇了一跳。</p>

“誠惠，半吊錢或半兩銀子，”宋玉善又重複了一遍。</p>

楊夫子趕緊取了半兩銀子出來，放在櫃台上，拿起詩集，逃也似的走了。</p>

走出桂花巷了，他都還沉浸在鵝寫字的震驚中。</p>

且那習字態度，比學堂裡的垂髫小兒還要端正，兩相比較，楊夫子隻想說：人不如鵝！</p>

不過鵝會寫字，那妖鬼之事是否不僅僅是傳說？</p>

唉，他該再選一本誌怪故事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的！現在卻不好再回去了，今日已太過失禮了！</p>

書局裡，宋玉善暗自好笑，她哪裡不知道楊夫子在偷看自家大白鵝？</p>

這楊夫子，名楊軒，扶水縣南邊小茶鄉人。</p>

楊軒少有功名，後得罪了郡城權貴，上進無門，蹉跎到了二十歲，前年索性回了鄉。</p>

好在家有田產，也算衣食無憂。</p>

如今在縣裡的蒙學堂任夫子，在城南扶水邊賃了間房舍住著，也算是縣裡數一數二的單身青年了。</p>

不過因與他適齡女孩兒要麼已經成了親，要麼他看不上，所以一直未曾婚配。</p>

聽說此人想尋一個能同他舉案齊眉、吟詩作畫的女子。</p>

當初她父親也曾起過為她擇夫的念頭，這楊夫子便是其中一個選擇，不過宋玉善不太適應這個世道女子應相夫教子的觀念，不願婚嫁，這才立了女戶。</p>

這楊夫子，父親對他的評價就是端方有禮，如今看來，還是個好奇心強的人呢！</p>

宋玉善心想。</p>

</p>

這日一直到中午，都沒有第二人上門。</p>

今日的識字任務大白完成的很不錯，宋玉善很是欣慰：“下午我要去婆婆那兒習棍法，你在家看家，多溫習一下今日學的字，後院就有一塊兒沙地，夠你用了，明日早晨我檢查今日學的字，都會了就給你買個肉包子吃。”</p>

大白鵝表示明白，明天的包子它吃定了！</p>

宋玉善放心留它在家裡，自個兒出了門。</p>

去福滿齋拿了午膳，臨走時，她忍不住安慰了一句：“金叔，真正在乎你的人，是不會介意你的出身的，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選擇自己成為什麼樣的人，因你生來特殊而歧視你的，都不是可以交心的朋友。”</p>

金大：驚！</p>

他是不是暴露了？</p>

“彆為此覺得心裡有負擔，為了保護自己，善意的謊言也沒什麼的。”宋玉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p>

出了福滿齋，她還在感歎。</p>

金叔平日裡如此樂觀，一副有吃有喝萬事足的樣子，沒想到也有天眼這樣不敢宣之於口的煩心事。</p>

難怪沒聽說過金叔有什麼親人或者其他的朋友，也許就是因為眼睛特殊吧！</p>

隻希望今日她的話能讓金叔放下心中的芥蒂吧，天眼是上天的饋贈，不是不吉的象征。</p>

金叔是看著她長大的，也算是她的半個長輩，看他努力遮掩的樣子，她還挺心疼的。</p>

本著安慰的心思說了這些話，但接下來的發展卻完完全全超出了她的預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