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初，府中妖怪書齋即將開課，學生們都坐在了自己的書案前。</p>

宋玉善帶著楊夫子入內。</p>

大白鵝和小橘貓楊軒已經見過了，看它們規規矩矩坐在桌前也隻覺有趣。</p>

但剩下的幾個麵孔熟悉的學生，楊軒震驚了。</p>

扶水上有名的擺渡人邱娘，剛剛還露了一手廚藝的金掌櫃。</p>

他們怎麼也在這？</p>

楊軒思維敏捷，想象力也很豐富。</p>

很快想到以前看的誌怪故事裡，常有妖化作人形的描寫。</p>

於是大膽猜測：“邱娘和金掌櫃也是妖？”</p>

“金叔確實是妖，邱娘則是隨小鯉來的。”宋玉善說。</p>

魚盆裡被忽視了的小鯉拍了拍水麵，吐出一連串急促的泡泡，表示不滿。</p>

楊軒這才看到，盆裡的魚。</p>

魚妖也來上學，如何習字？</p>

宋玉善給學生們介紹了楊夫子，又跟楊夫子簡單說了一下小妖們的情況。</p>

然後便讓他在課室後麵就坐，她則正式上起了課。</p>

兩個時辰後，課程結束。</p>

“楊夫子感覺如何？”宋玉善問。</p>

“楊某佩服！”楊軒恭敬行了一禮：“妖的向學之心不比人差，課程內容也令楊某大開眼界！”</p>

“哦？課程內容與你們蒙學堂所授有何區彆？”宋玉善感興趣的問。</p>

“實用！宋夫子的課重在一個實用。識字和算學教材通俗易懂，生活中實用；《三字經》的解讀也很是有趣，思想上實用。”楊軒脫口而出。</p>

得知書齋現有的教材都是宋玉善一人編纂的，楊軒佩服之極，對她的稱呼也從宋掌櫃轉變成了宋夫子。</p>

他認為她名副其實。</p>

“楊夫子說的十分精準。</p>

對要考取功名的讀書人來說，生活和思想的實用不如考試實用。</p>

但對不求功名，隻求融入人群的妖來說，生活和思想的實用才是最重要的。”</p>

宋玉善讚同道：“楊夫子既已明了教妖的重點所在，我便也沒什麼可叮囑的了，自明日起，便先來當助教吧，待你完全上手了，現在的這幾門課便由你來教。”</p>

楊夫子拱手應是。</p>

臨近月中，月華漸濃。</p>

送走了楊夫子，宋玉善簡單用過晚膳後，便與家中三妖一塊兒，在院中引月華修煉。</p>

現在她每月固定會用1點功德在輔助修煉上，一般是月中月華最盛的這十日。</p>

丹田中氣旋，一點點被真氣填充著。</p>

十幾日後，動土吉日前的夜裡，宋玉善和三妖出了府。</p>

扶水邊，楊軒與苗玉相攜而立，翹首以盼。</p>

一碰麵，苗玉就奉上了一隻鬼力包裹著的小瓷瓶。</p>

宋玉善打開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十五滴？”</p>

苗玉攥緊了手指，有些不安：“除了初逢那日，喜極而泣，一次得了三滴，後麵每日也隻白晝時在水底能哭一滴，自前日起，動土時間越來越近，心情怎麼都沉不下來，一滴淚都哭不出來了，所以就隻得了十五滴……”</p>

“‘就’十五滴？”宋玉善聲音都有些飄了：“這也太多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