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愛慕,此話至情至純,很難不叫人動容,陳夫人心裡難耐,無聲的嘆了口氣。
自己母家的人,她如何能不疼惜,不心愛呢?可如今……她不能儘為他人打算,半點不為自家人啊!
眼看著那狐媚子入了國公爺的眼,她如何還能穩坐下去呢?
「即便我懂你的心意,卻也不能完全罔顧現實,若你大表哥對你有絲毫情意過,姑母便是拚了一切都會為你籌謀,可如今,你不得不承認,你的大表哥,無心於此。」
便是他如今身邊在伺候著的人,都是自己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才送到他身邊。
此事都這般艱難,又怎麼能指望別的?
這些年,侄女兒不是第一次來,他們之間的相處自己也不是沒有看到,男歡女愛之間,若有感情,絕不是這般狀態。
就是因為看得太清楚,她心裡才明白自己的這個侄女兒,縱使她萬分喜愛,在大兒那裡也無一席之地。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從始至終,國公爺都沒有鬆口,他從來都不讚成陳婧嫻能嫁入宋國公府,與他引以為傲的大兒子有任何牽扯。
更何況,這些年他不在京中都未能促成此樁事,而如今他回來了,還給全府上下帶來了這麼大一個驚喜,陳夫人哪裡還敢在此事上授人以柄,叫他更有機會發作。
陳婧嫻不語,眼裡滿是倔強不安。
「婧兒,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即便不是你大哥哥,其他…你的二哥三哥,也都不錯,總比一個都落不下的好。」
陳夫人肺腑之言,陳婧嫻隻得聽進一半,剩下的都是不甘心。
……
許儘春候在亭裡,等到當家夫人傳見時,扶著腰走進去,待見到裡頭的人,盈盈下拜。
而在這時,宋溓也到了,便見母親怒目而視,似乎要將下麵的人生吞活剝一般。
「兒子給母親請安。」
陳夫人將目光收回,落在大兒身上,半晌沉了口氣,為二人賜了座。
她與那女人沒甚話可說,可對著自己的兒子,有怒可發,有話亦可說。
「也不瞧瞧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才想起來來找我請安。」
宋溓何嘗不知她這是借題發揮,又想到早上與青夏一番溫存不得自已,自知理虧,遂道:「今日是兒子起晚了,母親莫怪。」
他發了話,許儘春便不能裝聾作啞,低聲道:「妾今早嘔吐難止,鬨了好一會才妥帖,耽誤了功夫,還請夫人見諒。」
老夫人看著自己兒子,半分溺愛半分責怪:「你平日裡課業繁忙,母親對你也沒有過多要求,隻是規矩二字忘莫要忘了,將來不管你走到什麼位置,這些都是重中之重,上下尊卑,禮儀孝道,這都是應當謹記於心的。」
宋溓垂頭應「是」,遂老夫人看向那許儘春,又道:「你如今懷著身孕,自然以孩子為主,我若與你計較,豈不沒了仁心。」
許儘春頭更低了:「多謝夫人體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