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暉堂內,安神香濃。
陳夫人歪坐在榻上,畫芫餵她喝著湯藥。
陳婧嫻乖巧的坐在下頭,手裡攪著帕子,心情閒適。
聽說,那青夏自從被發落,已經是好久沒被表哥召見。
看著多機靈聰慧的一人,可在大事上,還沒等自己出手,就先犯了糊塗,真真是可笑。
陳夫人看了她一眼,心裡頓頓難受。
自從國公府回京那日,便將她這個國公夫人的顏麵踩在腳底下。
鎮守邊關多年,一朝回京,不思為家人求的什麼福報,卻帶回來一個身懷孕肚,風騷無邊的女人?
真是叫她這個夫人成了全京城的笑話,枉她之前為國公爺回京造勢。
偏偏這麼多年未見,夫妻之間未有多情,反而為了不想乾的人大動乾戈……
「婧兒。」她喚一聲。
陳婧嫻忙對著她,低聲道:「侄女兒在呢。」
「其實,我倒是覺得那日……蘇夫人說的話沒有錯。」
陳婧嫻一時未能想過來,呆愣愣的看著她。
陳夫人沉了口氣,似是一番掙紮,自我說通以後,才緩緩開口:「我是指望你能長久陪在我身邊的,可國公府的公子哥兒不止溓兒一人……」
陳婧嫻登時反應過來。臉色也隨之變得煞白。
「姑母……」
「你聽我說,你是我親侄女兒,於公於私,我自然希望你能嫁得最好,若你與溓兒有那緣分,姑母便是不惜一切都會促成,可如今…眼瞧著你們之間緣分尚淺,溓兒對你也似乎非你不可,何不另作那算?」
「姑母!」陳婧嫻大駭,睜大了雙眼看著她,心如擂鼓,也多有忐忑。
「姑母….…」意識到自己語氣過甚,她鬆了些許,目光微弱,半帶著祈求,道:「您不是不知我對大表哥的心意,何必試探……」
看著她這反應,陳夫人心裡覺痛,深深的沉了口氣,說道:「姑母何嘗不知你的想法,可……時過境遷,如今與當初所設想全然不同,姑母實在不想拿你的未來來做賭,若是你大表哥,他一日不納妾,你便要拖一日,如此,你叫我這個做父母的於心何忍?」
陳婧嫻緊緊抿唇,目光掙紮。
」若是換做別人,你還能有一個正妻的名分,到時,便是在你父親那,我都能說得過去,你可明白?」
陳婧嫻神色緊繃,生怕自己有一時鬆口便叫姑母改了想法。
她這般模樣落在陳夫人眼中,隻叫她更為為難頭痛。
「難道我其他兩個兒子還不能入得你眼?那也是國公府的血脈,將來也是前途無量,不管你跟了誰,我都是你的姑母,你也都是與國公府結上了姻親,延續了這一層關係……」
陳婧嫻忙說:「您的好意我何曾不知?我又豈是貪圖榮華富貴才非要與國公府的公子哥……姑母,你我之間如此親切,我也不想瞞您,若非真心喜歡,我…我也不願做人的小。」說到此處,似乎羞憤至極,她低下頭去,拿著帕子,掩唇微泣。
「我若是貪圖富貴之人,這京城中,有的是人挑選,婧兒何必一直盯著大表哥?我從小就跟在大表哥身邊,他是何性格,是何人品,婧兒比任何人都清楚,靜兒對大表哥是真心愛慕而非利用……姑母,我一直以為您是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