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深知自己想要的就隻能靠自己去爭去搶,好在有這麼個弟弟,從來與自己都是同氣連枝,這也算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事了。
他們姐弟二人雖都是嫡出,可總是差了點運氣,嫡出和嫡出又有不同,大哥是原配所生,生來便被父親寄予厚望,以後是會坐父親那個位置的,這一點,即便是母親做了王妃,做了夫人也改變不了,除非……
而她雖是女子,也是唯一的嫡女可是,總覺不甘心,永遠被壓一頭的感覺很難受。
小時候看著母親如何搖尾乞憐得到父親的關愛,便能高興好久,以至於父親納收良家她都會高興的安排,小的時候不懂,以為母親便該做這樣的事情,直到那受寵的姨娘犯了錯事,被父親狠狠發落,她嚇得大哭,卻不曾在母親眼中看到一絲懼怕和痛惜,她才發覺,原來眼睛和感覺都是會欺騙人的。
她看著母親對那姨娘千好萬好,以為是二人本身就感情深厚,可原來,那姨娘死了,母親連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
那個時候當真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那種被欺騙的感覺無法言說,讓她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後來年少的女娃長大了,再見識到了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人,又在母親的耳濡目染之下,學到了大家閨秀的規矩,不知不覺中,骨子裡那根叛逆的骨頭越長越硬,似乎打破了她這麼多年以來的閨訓,更打破了她的思想。
她第一次對母親有了怨懟的情緒,怨她在父親麵前總是小意討好,明明是正室夫人,卻永遠都拿不出正室的氣勢,小時候她總說虧欠了誰,對不住誰,可實則個人有個人的命運,與她何關?她總是要將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的肩頭,好似隻有這樣,才能有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這般自我折磨,自我否定,她是萬萬看不來的,這一點她倒是隨了自己的父親,從不將他人的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從而責怪自己。
……
她一個閨閣女子,不好私底下去見未婚夫婿,可有弟弟作陪,倒也坦然。
去墨香閣的路上,劉昀還拉著張臉,有些不情不願。
「怎麼都該是他來找姐姐,姐姐去找他,隻怕他更不會把姐姐放在眼裡了。」
「他是客人,我們是主人家,況且他也得避嫌呢,若他真去找了我,你豈不是會覺得他輕浮了?」
劉昀暗暗想著,姐不愧是親姐,連他想什麼都猜得到,但嘴上還是說:「別人怎麼想都礙不著他如何行事,他心裡若有姐姐,就應該主動拜會。」
靈揚但笑不語,她其實很欣賞宋溓,溫潤君子,芝蘭玉樹,品行上佳,這樣的人,若不是自己有郡主身份,恐怕那婚事也輪不到自己。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可道理就是如此,他的本事去尚公主都有可能。
女子想要的不就是嫁給一個好夫婿嗎?她想要的好,不僅僅是賺錢養家,這些都不是她們這樣的出身考慮的事情,她想要的無非是精神上的富足,是情感上的彌補。
他學富五車,很有可能是未來的狀元,頂級的家世配上頂級的頭腦,再加之他的人格魅力,不知叫多少人傾倒,這簡直是所有女子的夢中情郎。
「一會兒去了你要好生同他道個歉,我知道你自持身份不願在他麵前做小伏地,可是弟弟你也當知道,無論是從學識品行還是能力,他都在你之上,麵對這樣的人,你不應當去頂撞。」
聽了這話,簡直像是吞了蒼蠅一般令人難受,劉昀皺眉看著姐姐,眼裡的抵抗之意就差溢出來了,但她也隻是肯定的點點頭,不做多言,劉昀暗嘆了口氣:「旁人的話我不聽,姐姐的話我向來都是聽的,你也就是拿準了這一點才要我去向他賠不是,罷了罷了,誰叫他會是我未來的姐夫呢?我若和他之間鬨得不愉快,終究還是叫姐姐夾在中間為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