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茹顏避開他的眼神,他這一番話給她傳遞的信息過多,他說柳氏甘願赴死,是在試探她能不能放下過去,而後麵的話更是重中之重,這關乎於她還願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郭家人,為郭家的事奔忙一回。
一時語塞,喉頭像是梗了一坨棉花一樣,她無法告訴他,郭家如今的一切與自己脫不了乾係,也與他信任的宋公子有關,本是罪有應得,可他赤子之心,如今接連受到打擊,這樣的情況之下,又怎麼忍心將實話告知呢?
「咱們的父親臨死之前對你說的話,你應該都還記得吧,他不希望你在為他的身後事奔忙,即便他死因存疑,也不是你我能解決得了的,他的事臨到死了都不願意透露一分一毫,而他死後那一場火,幾乎是要將他的生平抹乾淨……你叫我一聲阿姐,我奉勸你一句,聽父親的話沒錯,你現在就回山上去,再也不要回來,郭家的事,就這麼過去吧。」
郭皚定定的看著她:「……那你可知,我們的父親,身中奇毒,且那毒並非是最近得有,長年累月的毒素在他體內,我卻一無所知。」
郭茹顏眼神一凝,本以為對她來說已經十分清明的事情,此刻卻蒙上了一層迷霧,叫她喘不過氣來。
關於父親的死,不僅僅是那宋公子的手筆嗎?這中間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緣由?
所以那日青夏才說,郭家事不簡單,這個不簡單,是指郭家惹上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嗎?否則是誰會有這麼大的勢力,能做得這些事情。
「郭皚,無論如何人已經沒了,即便他是被冤死的,他從前做過的事也沒冤了他。」
聽了這話,郭皚失望透頂,未再有一語,離開了王家。
郭皚前腳剛走,郭茹顏立馬收拾了一番往萬青山去,同行的還有王賢任。
……
宋溓說此番事了,正要她慢慢收拾行裝,再待的兩日就要啟程反京了。
為此田田私底下還問過姑娘:「奴婢怎麼覺得,咱們這位爺這次到旬陽來就是為了郭家事啊?」
青夏也在回想這一路的事,他看似一心求學,可這隊伍裡的人時常有人消失不見,一消失就不知是多久,等再回來總是會和他獨處。
他如今雖是個學子,可他還是國公世子,他有他的要緊事要做,而這樣的要緊事是分毫都不能透露在外的。
便說:「我看著也像,隻是主子的私事不便打探,你便是心裡清楚,也不要隨便與人去說。」
田田重重點頭,心裡想的是或許大少爺是為國公爺做事,或也可能做了傳說中的神龍衛。
所謂神龍衛,是獨屬於皇帝的暗衛,專門待皇帝私訪民情,暗中任務,可在合理範圍之內代行天子之令,暗中操作,等事了清再肅差徹底之後,昭告天下。
隻是不知事關縣令,是否也是神龍衛可管理之中,畢竟他們太過神秘,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曾聽聞他們有動作。
想到這種可能,無不叫人興奮,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大少爺的聖恩絕不是明麵可見。
表麵上皇帝給的嘉賞官職他沒有要,可私底下他卻是為聖上辦事,明裡無往來,暗中多襄助,這也是無上恩寵。
想通了這一點,田田剛想說,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