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婧嫻被帶走時,能新軟了腿,這一回他知道自己栽了個大跟頭,再也沒有人能保住他了,陳家並非是他合作的第一人選,可是那樣體麵的人家找上他,也隻是為了借他的手去行一些不道德的事,他也不過是替人傳了個話,如今卻惹上了京城炙手可熱的貴族……
看著那個男人冰冷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是逃不脫了。
「紅螺寺百年名寺,如今傳承到你們這些人手中,敗壞品德,為人不恥,借著出家人的名義做儘骯臟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日。」他冷冷丟下這麼一句,不再看他。
青夏上前一步,看向一早讓小沙彌帶來的人,那個曾在成衣店見過的女子,此刻麵色煞白,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在她眼中,德高望重的名寺高僧,竟是個坑蒙拐騙無惡不作之人?
「這些年,你用了下作的手段,坑騙過的無辜女子,你可還數得清嗎?多少人因你的騙局散了錢財,被你騙身騙心卻有口難言,能新,你這樣的人合該下地獄才是。」
能新跪著往前爬,欲要抓住她的衣角求饒,卻被家兵架住拖了出去,捂住了他的嘴,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睜睜的看他被狼狽扭走,那女子手不自覺的發抖,深深沉了口氣,目光驚詫的放在門口那位姑娘身上。
目光對視上時,她未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示意問候,女子心頭一哽,她認出來了,這個姑娘是那天在成衣店,母親非要拉著自己去給婆婆和郎君買衣服時見到的。
她本還說怎麼這小沙彌突然就來尋了自己,說寺廟有大師做法,請她一去,當時心裡還納悶,她們家並不算多富裕的人家,即便有大師作法,也該邀請那些名門望族才是,怎麼來找了她了。
能新所犯之事並不能昭告於天下,他禍害的那些人還要好好生活,一旦被戳穿,那就是逼著人去死。
但那些被他害的家不成家,支離破碎的,可以等到他的贖罪了,還有那些正在被他哄騙的,也可以看清這人的真麵目。
至於這紅螺絲的水有多深,也該衙門去查。
青夏能做之事不多,在她目之所及,知曉的事情,若能幫絕不吝嗇,就好比這次,她讓小沙彌去請了那姑娘來,一個即將被哄騙還未成功的姑娘,讓她親眼來看一看……
這世間的騙局防是防不完的,許多話和道理怎麼教都不一定深刻,唯有自己親眼所見,或許才能知道其中厲害。
宋溓要帶她走,離開此處時,那姑娘上前來紅著臉看著她道:「此事是姑娘相幫,你那日聽到了是嗎?」
青夏回頭看她,注意到大爺投來不解的目光,衝他安撫的點了點頭,隨後走到那姑娘麵前,說道:「你我有一麵之緣,可你的事我並不知情,我隻知道此人心術不正,專騙那些心地柔軟之人。」
那姑娘眼眶一紅,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也不是那麼蠢,放著好好的家不要,去信一個外人,可那時我是真的覺得難過,嫁了人卻覺得還不如做姑娘時自在……」
青夏溫聲道:「這世上沒有絕對聰明的人,隻有不曾遇到的適合的騙局,家家都有難以明說的事情,日子總歸是給自己過的,今日讓你看到這一遭,也隻是想給你提個醒,一家人或許會帶給你傷害,可若有人無事獻殷勤,總要多留心些才是。」
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無非是觸及了利益。
說罷,青夏微微一笑,與她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