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女人普通且弱小,就像是這世間千千萬萬個女子的化身一般,沒有多少明辨是非的能力,本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一生都在為別人的話語而活。
能新之所以能哄騙這麼多姑娘,無非是抓住了她們所缺失的,甜言蜜語去彌補,花言巧語去填充那些早已乾涸的心。
回到目安院後,宋溓看向目光平靜的青夏,問:「看來這一次去紅螺寺你結識了不少人,今天這個是什麼情況?」
青夏便說:「我與她並不認識,偶然聽到她母親斥責她的話,便留意了一些,她也是那些人想要哄騙的對象之一。」
「為何幫她?」他目光深邃,看著她清麗的眉目,不眨眼的看著。
青夏微愣,想了會兒這個問題,道:「我並沒有幫到她,她的困境我解決不了,我隻是不忍她被蒙騙,即便沒有能新以後還會有別人。」
宋溓聲音微啞,問道:「那你的困境呢?」
青夏一滯,茫然的看向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走近一步,拉過她微涼的手,將她的神情儘收眼底,看著她為一素不相識的人著想,卻在對自己的羞辱視而不見時,他心疼了。
「我以為給了你足夠的體麵,可她今天這麼說你,你卻沒有一點不高興,青娘,你不必總是這麼柔軟,別人的刀都刺到你麵前了,為何不反擊?」
青夏聽懂了他的話,這是在為陳婧嫻對自己的蔑視而道不平。
她默片刻,隻道:「大約是受過的冷眼太多了,早已習慣了吧,大爺,無論我現在在誰的身邊,做怎樣的事,也依舊改變不了我出生低微的事實,我是奴籍,如何僭越到反擊主子?」
「可你有我。」他如實道。
青夏靜靜看著他,隨後無奈的長嘆了口氣,說:「可是大爺,你從不是我的保命符。」
如有悶雷炸響,宋溓定定的看著她,目光沉靜卻又一絲的脆弱,說:「無論誰是靠山,都改變不了我出生奴籍的事實,若有一天有人拿著我的奴籍想將我發賣,也反抗不了。」
所以哪裡敢憑著一時的義氣去與主家分說道理?主家是能講道理的人嗎?沒有處在同一個地位去講道理,那是惹人笑話,生存命脈皆握在其他人手中,自己能做的就是小心聽話。
宋溓握住她瘦削的肩膀,目光灼灼盯著她看,說道:「此事還不簡單?我消了你的奴籍便是。」
青夏心頭一震,目光微閃,躲開了他那心疼的目光,言辭沉沉:「換籍之事不易,大爺不必尋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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