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意思已經很明了了,此事斷然不能在這個時候捅到母親那裡。
可卻也不能就此放過,否則宋家成什麼了?
宋國公微微頷首,輕嘆口氣,目光中透出懷念之情,他說:「想當年你外祖父還在京中,陳家是何等的光耀,十幾年的功夫,在你舅舅手上敗了個精光,如今走到這一步是他們自作孽,肅之,你是我的長子,也是陳家的外孫,如何對付陳家,我也得同你商議,此事你拿主意吧。」
一邊是對他有提攜護佑之恩的嶽丈,一邊是百年根基不容有失,他不能做個不義的女婿,更不能做個不孝的兒子。
不論如何姻親關係還在,陳家女還是他宋家的夫人,此時就不能太過魯莽。
宋溓思索片刻,說:「我記得遠在嶺南有個觀音樓,那裡是太祖修建,舅舅已然失心瘋,不若就將他送到那裡閉修吧。」
宋國公看向他,半晌點頭。
閉修卻無時限,可以是很短的時間也可以是一輩子,端看後期造化了。
觀音樓乃是宋家太祖之輩修建的,曾經是那些無所出的妾室姨娘的最後歸宿,隻是近十幾年來荒廢了。
那裡有宋家的家生子,一代又一代的傳承守護,想將一個人關在裡頭並非難事,那些個家生子也都不是文弱平民,個個身懷武藝,關進去的人想要出來簡直做夢。
「便依你所言,屆時便對外稱病,將你的舅舅控製起來後,陳家自有人接管,也不會耗儘你外祖父為人的清譽。」
「那,陳婧嫻,你什麼想法?」
宋溓目光閃過一絲遲疑,腦海裡不由得想過幼年時那個小小的姑娘跟隨在自己身後,時而活潑,時而安靜,已經學會如何看人的臉色揣度人的喜好,他不理解她的感情,因為自始至終都隻將她當做表妹,再加上宋陳兩家恩怨已久,對她的親情也總摻雜著一些複雜的成分。
得知她欣悅自己時,心中有困惑不解,隨之而來的就是淡淡的厭惡。
一想到她居心不良,所有的感情也都摻雜著利益,便覺得心中尤為厭惡。
生於人世,家世無可選擇,為人也是後天一步步培養出來的,親情無法磨滅割舍,友情可以自主選擇,而愛情不同於前麵兩種,它來的悄無聲息又熱烈莽撞,幾乎是不講道理的將人的心狠狠攥住。
那個時候理智無法占上風,全憑感情行事,變成一個沒有思想沒有道德的怪物……
在他心中,愛情應當是純粹的,真正心悅一個人,是無論對方的好壞,隻要對方能安穩的陪在自己身邊這就足夠了。
如他同郡主的聯姻,那是家族選擇,與感情無關,他能給到起碼的尊重和體麵,也算不負兩族聯姻了。
從前他是想過等婚後與郡主培養感情,必不辜負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