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幻獸琥珀。

在約五百年前的江戶時代, 確實有一位術士憑此成名。

生前未嘗敗績，被人稱為雷神的最強術士——

鹿紫雲一。

目前而言，他所留在咒術界的記錄也隻有歷史書中的隻言片語而已。

幻獸琥珀真實模樣不為人所知。下限的咒力電性質至少能捧出一級的咒術師。

夏油傑的眼神微微一變，春野櫻能察覺到他投來了更多的注意力在自己的身上。

“接下來讓我們單獨談談吧。”

夏油傑給她讓開了道路, 示意讓她一同進入盤星教的內部地帶。

春野櫻閉著眼睛都知道夏油傑要和她談什麽。

無非就是他那套術士和普通人無法相融的理論, 為了拯救術士同伴的生命隻好清除猴子的存在。

粉發少女跟著他的步伐走進了和室，抱著胳膊看著坐得很隨意的夏油傑。

“不覺得不平等嗎？明明祓除咒靈是在救他們的命, 卻隻能得到微薄的酬勞這件事。”

夏油傑慢慢地說道。

“術士作為強者, 竟然還要順應弱者的想法，簡直是太可悲了……”

“弱肉強食，確實是自然界的準則。”

春野櫻抬起了眼睛“但人並非是野獸那樣沒有感情的畜生。當你自己從強者轉變為弱者的時候, 你還能說出這句話嗎？”

“的確有這種可能性啊。”夏油傑輕飄飄地說：“那就讓比我更強的人來管理。這樣才是公平的模式。”

“或許是吧。”

小櫻不置可否地說道。“這樣的結果就是造就了一個勝者和無數個敗者——你夢想中伊甸園一樣的社會, 不一樣是沒有到來嗎？”

隻是壓迫術士的人從普通人變成了術士而已。

其餘沒有區別。

“隻要【等級製度】【牧人和羊群】這種形式依然存在，公平就不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春野櫻看著漸漸坐直了的夏油傑，唇邊出現了一抹笑容。

“——這就是世間的因果啊。”

有勝者, 就一定會有敗者。有得到一切的人, 就一定也會有失去一切的人。

“術士和普通人, 隻是兩個名詞而已。隨便按照其他方麵才能高低來分類，也會得到一樣的結果。”

“所以說。”

春野櫻稍微地笑了一下。她偏過頭去看天空中隱隱約約出現的月亮，輕輕地說道：

“想讓所有的人平等地獲得幸福, 隻能在幻術的世界裏。”

“幻術嗎？”夏油傑思考了一會。“那個做不到吧。”

術士們沒有關於幻術的概念。或許某些咒術師擁有製造幻覺的術式, 但也很難像是忍者們一樣直接操控整個世界。

“如果可以呢？”

春野櫻緩緩地說：“讓所有人一同沉浸在夢中的術……你也會去做的吧。夏油先生。”

“或許會的。”

夏油傑已經徹底不把眼前這個粉發少女當成菜菜子美美子那一輩的孩子了。他以平輩論交的方式承認道：

“你說服我了。”

宇智波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吧。

避重就輕，三言兩語就可以把人拉進自己的陣營，這就是有月之眼這種超規格級別大餅的好處啊。

春野櫻在心裏感嘆，就這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看著自己的手指。

皮膚光滑, 白而細長……和這個世界中其他同齡的女孩子幾乎看不出區別。事實上死在她手上的人已經數也數不清了。

背著這種血債的人想要救人，就和宇智波斑把所有人掛在樹上的初心是好的一樣荒謬。

春野櫻放下了手。

“我有自己的計劃。”她說：“在不觸及我底線的情況下, 我不介意幫你的忙。但有一件事我需要盤星教來幫我。”

她強調盤星教，就是因為這件事是憑借夏油傑一個人的力量無法做到的。

“請說。”

“我要找一個額頭上有一行縫合線的人。這件事不能明確地外露。能提示你的隻有一條，他似乎對你很有興趣。”

春野櫻快速地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儘快。”

夏油傑的術式其實很棘手。

在拋棄一切道德底線的情況下，咒靈操術完全可以演變成咒術師操術。

禪院直哉那樣不算很強的術士死後都能直接突變成擁有強力領域的咒靈，如果可以，春野櫻完全不想和咒靈操使版本的羂索戰鬥。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她就隻能在夏油傑墳頭蹲點了。

反正摯友屍身都丟一年了五條悟也沒發現，應該對夏油傑的墳墓看得不嚴。

PlanC是她體內的兩麵宿儺。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春野櫻不想冒險讓宿儺和術士世界的千年老友接上頭。

“我知道了。”夏油傑說。“如果有線索的話，真奈美會告訴你。”

春野櫻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粉發少女離開盤星教之後，包紮好傷口的美美子和菜菜子才終於走了進來。

“那個人是怎麽回事啊，夏油大人。”菜菜子率先開口說道：“她應該是不會像是真奈美姐姐他們一樣跟隨你的。”

“說的是。”夏油傑笑著揉了一下菜菜子和美美子的頭發。“但是櫻小姐的計劃也很有意思。你們要和她處好關係啊。”

“……”

菜菜子生氣了，把頭扭到了另一邊去。

“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們。”

夏油傑湊近了一點，像是在哄孩子那樣小小聲地說話。

菜菜子和美美子果然吃他這一套，也不生氣了，認真地聽他說話。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去上學吧。”夏油傑笑了一下：“雖然落下了很多課程，但現在從頭開始還來得及。”

“我們才不要去猴子的學校呢！”

菜菜子快蹦起來了。

但是他們總還是拗不過夏油傑的。

菜菜子和美美子開始適應JK生活的幾個月後，靠著盤星教的供養貓在家裏的春野櫻得到了羂索的消息。

“有信眾見到了額頭上一道縫合線的人。夏油傑是這麽說的。”

孔時雨靠在春野櫻的家門外麵，指間夾著根點燃的煙吞雲吐霧。

春野櫻放下了手中的遊戲機。

“帶我過去。”她說。

盤星教的信眾所見到的，是額頭有著縫合線的女性。自稱名叫香織，對他們的教義很感興趣。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