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一腳踹開。

謝明釗衝進來,連忙拽住薑宜笑的手道:“娘快去和惜姨道歉!你昨日那麼吝嗇,惜姨難過了一夜,覺得您是將她當做外人。”

薑宜笑聞言,心底一刺,下意識就要抽回手。

她跪了那麼久,現在膝蓋都腫得站不穩,昨夜煮麵時候又不小心燙了手,正巧是被謝明釗捏住的手腕。

她疼得臉色發白,謝明釗卻絲毫沒有察覺。

“快走!”

謝明釗見自己說完,薑宜笑還不動,甚至想要掙脫他的手,頓時氣急,“娘你不要耍脾氣了,惜姨可是......”

話沒說完,薑宜笑被謝明釗扯得一個踉蹌,穩住身子時隻怕茶水潑到他身上,於是隻側身重重倒在地上,膝蓋撞得“咯嘣”一聲,疼得她眼圈驟紅。

“娘!娘你沒事吧,我隻是想帶著你去和惜姨道個歉。”

謝明釗嚇到了,驚慌地想要去扶她。

薑宜笑連忙讓外麵的丫鬟進來,將謝明釗扶開,擔心地上的碎瓷片傷了他。

謝明釗緊緊抿著唇,一張圓潤的小臉上滿是擔憂,抿唇上前攙扶她。

薑宜笑心口鬆了鬆,想起生這孩子時的艱難,還有一次次將他從死門關拉回的劫後餘生,昨日的壓抑散去幾分。

她起身將他環住,拍拍謝明釗的肩,“娘沒事。”

“這是怎麼了!”

陳惜惜進來,掃一眼連忙道:“難不成是表嫂是摔倒了?表嫂那麼大一個人了,怎麼還會摔,明釗沒事吧!”

“難不成......難不成表嫂是因為昨夜的事置氣,想要借苦肉計來緩和與明釗的關係?”陳惜惜挑眉,故作高傲道:“這般後宅女子的手段,表嫂怎麼能用這兒。”

薑宜笑甚至來不及解釋,就被扣上博可憐的名聲。

懷中,謝明釗猛地掙脫,咬牙道:“娘怎麼隻會這些後宅女子的算計!真惡心!”

他一把推開薑宜笑,急急跑到陳惜惜身後。

薑宜笑猝不及防,又摔在地上,連帶著膝蓋和手都狠狠擦在石板上,疼得她喘不過氣。

可再怎麼疼,都比不上謝明釗口中的“惡心”兒子讓薑宜笑感到心口崩裂。

她辛辛苦苦,一次次從閻王手中搶回來的孩子,說她惡心?

薑宜笑喘不過氣,失神地倒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

“夫人!”

春杏去而複返看見她被推倒,連忙衝進來將薑宜笑扶起,望向謝明釗沉聲道:“少爺,夫人為您求藥和玉觀音,跪了一整日,昨日回來時甚至站不穩,您怎麼能把她推在地上啊!”

薑宜笑抬眼看他,卻不想謝明釗稚嫩的臉上浮出幾分不屑,拿出一個玉觀音道:“這是惜姨為我求來的,同樣是信安大師開過光的,怎麼惜姨就不會賣可憐!”

陳惜惜恰到好處地插話,像是欲言又止般捂著嘴道:“這......這大人的心思怎麼能算計在孩子上?若是表嫂想讓明釗愧疚,也不必這般撒謊。”

薑宜笑看一眼,玉質粗劣,她聽雲遊歸來的信安大師親口說,這十餘年他都不曾給出玉觀音。

若不是被她一片愛子之心和及時為寺廟的佛像塑了金身所打動,已近坐化的大師絕不可能再染俗世。

這玉絕不是信安大師所給,卻將謝明釗哄得深信不疑,甚至懷疑上自己的母親。

春杏一直跟著薑宜笑,見那玉自然清楚是假,頓時咬牙切齒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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