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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沉默……
容嫣攥著瓷瓶的手緊得發白,衣衫也顧不得整,失神凝思。
直到他手又伸到腰間,她突然醒了,驚詫地看著他揀起散落的係帶,幫她係了上。修長的手指在她眼前繞動,不算熟練,但很認真。
他平時也這樣對待其他女人嗎
容嫣看著他清冷的臉。即便離他最近,近得他在她體內放縱時,他依舊帶著淺淡的疏離和涼薄。這種人不會有感情的,這些隻是維持交際的手段罷了。
這樣也好——
我同意。
她聲音微弱,像跟羽毛撩了一下他的耳膜。他手頓住,看著她。她繼續道:但我不會做你外室。
話一出口,男人收回了手。眸色蒙了一層深沉,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那你想做什麼
他磁性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分警覺。容嫣知道他是誤會了,搖頭道:
我什麼都不做。我們可以維持這種關係,但不需要你養我,對你我也沒有義務。我們互不乾涉,各取所需,僅此而已。
既然對彼此都有好感又得不到想要的婚姻,這種關係最好。
她的生活,自己說的算。
虞墨戈盯著她,眸色越來越深,深不可測。半晌,他神情慵懶,眼角微揚輕佻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容嫣看著他,眼神如清晨的陽光,明媚,柔和,卻帶著獨有倔強。連軟糯的聲音都透著股堅定。我知道。所以我們都不耽誤彼此,如果哪日你走了,我不會傷心;我離開了,你也不必挽留。
不談感情,便不會受傷。
好。他頓了頓。隻要你喜歡。
容嫣暗舒了口氣,還擔心他會堅持,沒想到答應得痛快。不過想想也是,既滿足彼此,又避免不必要的牽扯,何樂而不為呢。
這件事不能讓他人知曉。還有,一切都待我宅子收回了再說。
虞墨戈狹目微眯,低啞著聲音笑意不明道:
好。
……
被順利送出彆院,容嫣沒回臨安伯府,為了有足夠的時間調整心態,她先去了容宅。路上,想到方才所作的決定,她仍感到不可思議。
就這麼答應了她覺得自己有點衝動。但細想這種衝動不是沒有原因的:整個世界都覺得她叛逆,棄她如敝履,她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逢迎他們
什麼禮教恭順明德,遵循這些,她要麼在秦家淒涼一生等著被休;要麼嫁給致仕的垂垂老者為妻為妾。哪個她都不甘。
所以生活如此不待見她,何必還要討它歡心。
她想按自己的方式去過……
正想著,容宅到了。
她款款走上台階伸手去扣門,才一用力,門開了。容嫣驚詫——
門廳的單扇門也是開著的,連個人影都沒有。當初攔著自己的小廝也不知所蹤。她喚了一聲,沒人應,便猶豫地繞過了影壁。
庭院冷清清的。入了正房,不要說人,除了原有的家具,房中的飾物用具全都不見了。這一看便是搬走了,且搬得匆忙,房裡錯位的椅凳略顯淩亂。
這有點措手不及。
勸了那麼久不肯走,這一夜功夫便人間蒸發了當初那麼堅持,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他們下了決心可即便要搬,也該打個招呼,這般不聲不響地走了,後續問題如何處理合約、手續、費用……這些他們都不管了容嫣心裡不安。這些不解決,彆是哪日再找上門來,牽扯不清。
不過走了到底是喜事一樁。在打聽了孫掌櫃一家落腳處後,她回了臨安伯府。
楊嬤嬤和表姐見了她,一個抹淚埋怨,一個嗔怒心疼,質問她到底哪去了,連個話都不留消失了一個晚上,急的她們就差遣人挨家挨戶地尋了。
容嫣含笑抱歉,解釋自己因容宅的事心鬱,去酒樓定了客房喝酒。醉了,便留宿了。
聽了這話,青窕更心疼了。暗歎哪裡隻是容宅的事讓她鬱結,怕是念家了吧。於是勸她不要為此事著急,暫且在伯府踏實住著。
容嫣辭謝,把孫掌櫃一夜消失的事講給她聽,且告之今日便要搬入容宅。
青窕聞言好不驚訝。可驚訝之餘,再沒理由留表妹了。莫名地難過,眼圈竟紅了。
沒想到表姐如此情緒化,容嫣笑勸:又不是離開宛平,離得那麼近,還是可以常見啊……
正勸著,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垂花門入了前院的超手遊廊。坐在另一端的容嫣趕緊道了句:臨走再去看看瀾姐兒吧。便拉著表姐從角門去後院。
虞墨戈剛轉進遊廊,餘光裡,一抹纖細的背影匆匆穿過耳房旁側的角門,消失了。
他腳步稍稍停頓了片刻,身旁的徐井桐抬眼,看到妻子沒打招呼便轉入角門。笑著解釋道:容表妹要搬走,夫人舍不得,這兩日心情不佳。
搬了,今日嗎虞墨戈語氣淡淡,漫不經心道。
徐井桐笑應:是,聽下人說容宅騰出來了。他無奈搖搖頭。也不知中了什麼邪,之前那住戶還不肯走,這一夜間便搬了個乾淨。可是急啊
虞墨戈撚了撚手裡的玉佩,唇角微勾,輕挑的眉眼蘊了絲謔意。他不以為然地瞥了徐井桐一眼,哼笑道:急嗎不正是你所盼麼。說著,隻見灌木微動,喚了聲雪墨,一團白影竄出,直直跳向他懷裡,是那隻雪裡拖槍。
他抱著貓輕撫它頭,似是而非地道了句:咱們也該走嘍。便繞過怔愣的徐井桐,徑直入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