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呆霸王挨揍(1 / 2)







話說這寶玉在賈母處,就有那探春和他說道:</P>

寶哥哥咱們這詩社,荒廢了也有兩、三期了。眼看這秋天也過去了,不如就最近起一社,我去問著大嫂和姐妹們,你去問了黛玉和寶釵如何。”</P>

這無事忙的寶玉,就像得了令旨一般,先和寶釵說了,回去就去找黛玉,細問婆子,才知黛玉去了櫳翠庵。</P>

寶玉這就上趕著來了。</P>

那寶玉一個人來,不曾帶著隨從丫鬟,自己上前扣了山門,值班門尼見是寶二爺來了,唬的都快要什麼似的。趕緊請了二爺進去,一疊聲地報了進去。就有那蓮心趕忙迎出來。</P>

寶玉見過蓮心,也不是一兩次了。又加這蓮心又是小紅的姐妹,自然就感覺天生的親近。隻是這佛門淨土,說話不好太過隨意輕浮。就請了蓮心去通報進去。</P>

這時那妙玉和黛玉,</P>

就從裡麵出來,</P>

一見雙女主出來了,</P>

那寶玉趕緊拜了下去:</P>

“庵主好打擾了!</P>

林姑娘好,</P>

寶玉給二位大德請安。</P>

探丫頭說咱們最近要重開詩社,特叫我來通知兩位,聽說庵主也是為詩詞上的高手,若蒙不棄,歡迎入社!”</P>

那黛玉還沒說,</P>

身後的妙玉就回了寶玉道:</P>

“寶二爺特意趕來,原來今日是真有事,那詩社妙玉是不會去的,至於作詩,也是平常得很。不作也罷。二爺要不要進來喝一杯茶再去?”</P>

這話表麵上是請喝茶,若你真的信了,也未必就不能進去喝,隻這語氣上,還要好好斟酌了,竟有一大半的意思,是送客的客套話。不信你可以去試試。</P>

原來自上次金釧的事以後,妙玉已經把那寶玉看透了。無非是塊石頭罷了。師父觀世音菩薩早就說過,自己還一味看不開。</P>

如今看開了,</P>

也放下了。</P>

放下了,</P>

也輕鬆了。</P>

妙玉已經又精進了一層,離那金剛力士也不過再去精進一番,也就到了。</P>

寶玉聽了這話,知道是不耐煩了,就拱手告辭了妙玉,和黛玉一起出來。剛要出山門,隻見門邊的那幾株紅梅,花咕嘟已經隱約可見,想是已經迫不及待,也要來人間曆練一番,不枉修成了這麼美麗的身子!</P>

一路無話。</P>

轉眼就是那十四日,隻見賴大家的外麵廳上,薛蟠、賈珍、賈璉、賈蓉並幾個近族的,很遠的也沒來,賈赦也沒來,他自然沒臉來,這麼說你就錯了。</P>

賴大家內也請了幾個現任的官長並幾個世家子弟作陪。因其中有柳湘蓮也在,薛蟠自上次會過一次,已念念不忘。又打聽他最喜串戲,且串的都是生旦風月戲文,那扮相,唱腔,竟比那旦角女子,還委婉含情脈脈了,就不免錯會了意,誤認他做了風月子弟,正要與他相交,恨沒有個引進,這日可巧遇見,竟覺無可不可。想薛蟠大爺,一向沒有錢搞不定的事,一個戲子罷了,沒有不愛錢的。無非是再多花點錢去。</P>

這東府裡的大爺賈珍等也慕他的名,於那酒蓋住了臉時,就不要臉滴求他串了兩出戲。唱完下來,移席和他一處坐著,問長問短,說此說彼。</P>

那柳湘蓮原是世家子弟,讀書不成,父母早喪,素性爽俠,不拘細事,酷好耍槍舞劍,賭博吃酒,以至眠花臥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P>

因他年紀又輕,生得又美,不知他身份的人,卻誤認作優伶一類。那賴大之子賴尚榮與他素習交好,故他今日請來作陪。</P>

不想酒後彆人猶可,獨薛蟠又犯了舊病。這柳湘蓮心中早已不快,得便意欲走開完事,無奈主人賴尚榮死也不放。又說道:</P>

“方才寶二爺又囑咐我,才一進門雖見了,隻是人多不好說話,叫我囑咐你散的時候彆走,他還有話說呢。你既一定要去,等我叫出他來,你兩個見了再走,與我無乾。”</P>

說著,便命小廝們到裡頭找一個老婆子,悄悄告訴“請出寶二爺來。”那小廝去了沒一盞茶時,果見寶玉出來了。賴尚榮向寶玉笑道:“好叔叔,把他交給你,我張羅人去了。”</P>

說著,一徑去了。</P>

寶玉便拉了柳湘蓮到廳側小書房中坐下,問他這幾日可到秦鐘的墳上去了。湘蓮道:</P>

“怎麼不去?前日我們幾個人放鷹去,離他墳上還有二裡。我想今年夏天的雨水勤,恐怕他的墳站不住。我背著眾人,走去瞧了一瞧,果然又動了一點子。回家來就便弄了幾百錢,第三日一早出去,雇了兩個人收拾好了。”</P>

寶玉道:“怪道呢,上月我們大觀園的池子裡頭結了蓮蓬,我摘了十個,叫焙茗出去到墳上供他去,回來我也問他可被雨衝壞了沒有。他說不但不衝,且比上回又新了些。我想著,不過是這幾個朋友新築了。我隻恨我天天圈在家裡,一點兒做不得主,行動就有人知道,不是這個攔就是那個勸的,能說不能行。雖然有錢,又不由我使。”</P>

湘蓮道:“這個事也用不著你操心,外頭有我,你隻心裡有了就是。眼前十月初一,我已經打點下上墳的花銷。你知道我一貧如洗,家裡是沒的積聚,縱有幾個錢來,隨手就光的,不如趁空兒留下這一份,省得到了跟前紮煞手。”</P>

寶玉道:“我也正為這個要打發焙茗找你,你又不大在家,知道你天天萍蹤浪跡,沒個一定的去處。”</P>

湘蓮道:“這也不用找我。這個事不過各儘其道。眼前我還要出門去走走,外頭逛個三年五載再回來。”</P>

寶玉聽了,忙問道:“這是為何?”</P>

柳湘蓮冷笑道:“你不知道我的心事,等到跟前你自然知道。我如今要彆過了。”</P>

寶玉道:“好容易會著,晚上同散豈不好?”</P>

湘蓮道:“你那令姨表兄還是那樣,再坐著未免有事,不如我回避了倒好。”</P>

寶玉想了一想,道:“既是這樣,倒是回避他為是。隻是你要果真遠行,必須先告訴我一聲,千萬彆悄悄的去了。”</P>

說著便滴下淚來。柳湘蓮道:“自然要辭的。你隻彆和彆人說就是。”</P>

說著便站起來要走,又道:“你們進去,不必送我。”</P>

一麵說,一麵出了書房。剛至大門前,早遇見薛蟠在那裡亂嚷亂叫說:“誰放了小柳兒走了!”</P>

柳湘蓮聽了,火星亂迸,恨不得一拳打死,複思酒後揮拳,又礙著賴尚榮的臉麵,隻得忍了又忍。薛蟠忽見他走出來,如得了珍寶,忙趔趄著上來一把拉住,笑道:“我的兄弟,你往哪裡去了?”</P>

湘蓮道:“走走就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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