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泰安帝。他在她的印象中一向是溫文爾雅的，人們都說世上最有儒雅之風的就是他了。可是他現在卻像一頭饑餓的猛獸，漆黑的眼神，目光洶湧。

“琬兒，對不起。”泰安帝稍稍鎮定了一些，聲音也變得很輕。“琬兒，都是我不好，我不好。”

林琬突然覺得，自己還是無法責怪他。

泰安帝靜靜地看著睡著的林琬，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林琬睜開眼睛，望著他那張離得很近的臉。

“我吵醒你了嗎？”泰安帝輕聲問。

“沒有，是我自己睡不著。”林琬摸摸他的臉。這一切都顯得不太真實。她進宮後，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在長寧宮度過的，他很少來陪她。聽說他也沒有去其他嬪妃那裏，隻是在他的承明殿待著。他為什麽不多過來看看她呢？

泰安帝沒說什麽，隻是又將她摟緊。

林琬重新閉上眼睛，他的懷抱真的讓她感到特別的溫暖。

泰安帝很早就起身走了。林琬還在睡。他是瞞著彤史和執事太監來的，如果不早些回去，他們知道後，就會記錄在案。禁足期間有侍寢記錄本來就不合適，恐引人非議，要是讓律美娘知道，恐怕又要陷害林琬了。

林琬其實一晚上都沒睡著。她知道他很早就起身了，還特地看看她是不是真睡著了。她一直裝睡。待他走後，她才慢慢睜開眼睛，落下一串淚珠，枕頭都有些潮濕了。

明姑按照長安公主的吩咐，每日在葉萋的膳食中混入一種名為甘露散的毒。此毒無色無味，而且不會立刻發作，須連續服用整整一年才可見效，屆時服毒之人身體逐漸虛弱，和患病一樣，又無法查出病因，是最好的掩人耳目的下毒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