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嘶一聲：“輕點兒！”</P>

李南風狠狠揪了兩把才收手。</P>

外頭漸趨安靜，晏衡揉著耳朵不再說話，耐心等了會兒，又透過牆縫往外看了看，說道：“鄒蔚他們來了！追兵走了。”</P>

李南風聽著就站起來。</P>

……依舊翻牆過巷離開險地，回到李家外頭，總算太平了。</P>

北城住的這帶全是達官貴胄，包括李晏兩家，官兵就算到了這裡，想搜查也得先派人來知會，不會肆無忌憚地往裡闖了。</P>

李南風舒了口氣，站到後巷暗影處瞪他：“查的結果怎麼樣？在哪兒被人發現的？”</P>

一路過來並沒看到他哪裡流血，再看他那麼欠揍，想來沒有受傷，那麼應該是有一些收獲。</P>

晏衡把懷裡抄錄的口供給她看：“口供上顯示他們有關牒，多數時間在江南輾轉。</P>

“寧王是在南邊起事，江南是最先獲得戰後安寧的地方，那會兒周室也正全力以赴忙著平亂，不可能分得出心去往南邊。</P>

“而彆的王室子更自顧不暇，生怕自己斷了富貴命，更不可能跑到南邊去，從這點看，袁婧是亂黨的嫌疑的確不大。”</P>

李南風道：“既然沒問題，那衙門為何不放人？”</P>

晏衡指著口供上某處：“你仔細看看她北上一路的停留地，所列的幾個地方都有蹊蹺。”</P>

“什麼蹊蹺？”</P>

“這幾座城池，都跟之前寧軍跟周軍幾場大戰的地點相關。簡單說，看這個路線，他們北上像是踩著寧軍征戰的路線上來的似的。”</P>

聽到這裡李南風也驟然皺了眉頭：“會不會是巧合？”</P>

“有可能。但在我們看來是巧合，在大理寺看來就未必了。”晏衡道，“我們可以相信袁家姑侄是來曆正當的，是因為她幫了我們。人家可不知道他們替衙門破案還出了力。”</P>

李南風心以為然。想想道：“明兒我去國史館查查欽天監的檔看看。”</P>

晏衡點著頭，把紙折起來。</P>

李南風想了想也沒彆的話了，被這老匹夫搞的心情也糟得很，再待下去搞不好真殺了他也說不準，兩廂便就此分道。</P>

李南風悄步走到門下，剛要叩門，低頭一看自己這渾身淩亂的模樣，又倏地停住了——</P>

她出門之前打點過的，疏夏守在門內等她回來，而後主仆倆再尋小道回房。</P>

且她出來之前也跟譚峻打了招呼，可以說基本不會出岔子。</P>

路上就是遇見了人，她也有準備，隻說是出來院子裡透透氣，不會有人想不開要去李夫人麵前告狀的。</P>

可是眼下這個樣子回了府，這要是被守夜的下人瞧見，誰還敢瞞著不報？</P>

就算是不遇見下人，也得遇見護衛，護衛看她這副模樣回來，幾個膽子敢瞞下來？！</P>

晏衡沒走遠，走到街頭一回頭，見她還杵在門下，便又走回來：“進不去？”</P>

李南風怒道：“知道還問！”</P>

晏衡瞅門看了會兒，說道：“要不我乾脆送你回房？”</P>

話音剛落，他立刻就感覺到她一股殺氣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