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淑望著他，氣息也浮動起來。</P>

……</P>

李南風久等晏衡不至，又因為知道程淑會來，不想跟她同處，與晏眉晏錦同坐著看了會兒戲，便就推說出來透氣，出了戲園子。</P>

阿蠻也跟了出來，李南風問道：“你們世子呢？”</P>

“回姑娘的話，世子回湖邊找姑娘去了。”</P>

這偌大個園子是人家的地盤，李南風總不好一個人走動，便又回到了湖邊。</P>

舉目望了望，果然見湖心小船上坐著個白衣人，金冠在陽光下灼灼發亮，隻是頭微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麼。</P>

李南風抬手攏起小喇叭道：“晏衡！”</P>

那船上的人沒動。</P>

李南風又喊道：“晏衡！晏衡！”</P>

這次他把頭抬起了，扭頭看了過來，隨後人也緩緩站了起來。</P>

晏衡被晏馳言語相逼，茫然中又沒找到原地等他的李南風，一顆心浮浮沉沉，猶如這風裡飄蕩的小船，又如那皺得總也鋪不平的卷荷。</P>

已是明白她終是不會等他，那船頭也再不會有人來與他共渡，他亦不知何去何從。</P>

猛然間聽到李南風喊他，他站起來往岸上看去，眼眶便情不自禁有些發熱。</P>

“晏衡！晏衡晏衡晏衡！”</P>

李南風看到了幾乎是朝夕相處的他，愈發扯開嗓子大聲喊著，在這廣闊的天地之間，有一點肆意。</P>

她誠然閱曆已深，但也被嬌縱長大、並且還正在被嬌縱著，無論靈魂多老，這具身體總是年輕的，她提著裙子在水台上來回地奔走，忽然活躍起來。</P>

在她看來，哪怕是罵晏衡，打晏衡，又或者是像這樣大嗓門地喊著的名字玩兒，也比一個人坐在那兒看戲要有意思得多。</P>

“李南風！”</P>

晏衡在船上回應她，看到她在岸上來回跑個不停，他有一點急，也在船上來回走動。</P>

忽然他抓起竹篙，撐水靠近岸邊，跳到了岸上。</P>

李南風停在他麵前：“你剛才去哪兒了？大老遠的帶我過來，又把我一個人撇下來！”</P>

這語氣明明也跟往常相差無幾，看似嬌昵，而實則是“興師問罪”，晏衡聽著，卻眉目遠闊。</P>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又帶著她跳上了船，撐船往湖心行去，那一隻卻還沒鬆開。</P>

李南風很煩他的毛手毛腳，打從跟他在暴雨裡相遇那天起，他在她麵前就沒有見外過。</P>

她使勁地甩手，但他並沒有放鬆：“你彆亂動，我可不會鳧水。”</P>

水榭與小船相距也不過數丈，這一撐開也不過是須臾之間，兩個人又已飄蕩在茫茫水麵上。</P>

晏衡要顧著劃船，李南風終於爭脫了他。然小船陡然受力，又晃蕩起來。她本能地抓回晏衡胳膊，再也不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