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夫人看了一眼那香囊,就彆開了眼。
李三夫人眼角的餘光瞥清了香囊的模樣,她這雙老眼可不能多看,主要是怕長釘子。
紀夫人正了正臉色,看向江夢潭,出言責怪,“不是為娘要說你,你雖年輕,年紀也不算小了,這羞人的玩意留在房裡不好,帶出來做什麼?那園子來來往往那麼多人,若是叫哪個婢女客人拾到了,豈不是叫人笑話沒麵子。”
“母親,冤枉啊。這東西不是媳婦的!”
江夢潭直呼冤枉,這令人羞恥的東西可不是她的,她拿起那香囊仔細分析。
“母親,您是知道的,我的繡活一般,比不得府上繡娘繡工精湛,您瞧這刺繡做的極好,技法多樣,一看便不是我繡的。這料子是普通的料子,這綴的穗子市麵多的是,我不缺銀子,要用也不用這樣的下等貨。”
“我年輕麵皮厚,不知輕重,有這種東西,必然也是放在家裡,怎好帶在身上?我常與弟妹們一處,爭執玩鬨間讓弟妹們看到了,我還要不要做人了。不說我沒有這東西,兩個弟妹也是沒有的,更不說五弟妹了,她昨日才進門。”
她把香囊放回原處,“母親,府上成親的沒成親的婢女小廝不少,保不準便是他們的了,在那園子裡調情,落下了也未成不可,幸好是媳婦拾到了,若是旁人拾到了,指不定要鬨出多少笑話來。”
李三夫人適時開腔,“二嫂,夢潭說的不無道理,指不定是哪個丫頭的。老三老四見了他們媳婦,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本分老實的不行,哪裡會有這種東西。”
“不是我誇自己兒子,我家老三老四從不與丫頭們曖昧,更不會與外頭的鶯鶯燕燕有染。”
她兩個兒子什麼性子她清楚,那種東西斷斷不會是她兒子的。
拂雲望了眼幾案上那枚香囊,“我怎麼瞧著那刺繡的技法有些眼熟呢,像是平針繡與點彩繡,這是蘇繡吧。”
李三夫人往那香囊看去,仔細端詳了一番,發現還真是蘇繡。
她也會女紅,早年還學過蘇繡,之前她沒看仔細,才沒看出那是蘇繡。
“要說蘇繡,咱們府裡當屬素寧那丫頭做的最好。”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直接不諱,“這不會是素寧給你與五哥兒做的吧?”
李三夫人的視線下意識往拂雲瞟去。
拂雲接收到李三夫人詢問似的目光,難為情低著頭。
“哎呀,三嬸,這,這東西怎麼可能是我的嘛?我和不言婚前,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從不逾越規矩。”
“而且,這種東西怎麼交給彆人。”
李三夫人連忙解釋,“我不是這意思。”
“不言也沒有通房。”
紀夫人、江夢潭、李三夫人紛紛看向拂雲。
拂雲音如蒼蠅,“是不言自己說的。”
紀夫人三人移開了目光,不再看她。
李三夫人想想,她五侄兒那個人最講禮數,連青樓都不曾去過的人,怎麼可能有哪種東西?
說不定真是素寧那個奴婢的,她對李不言的心思,她早看出來了。
紀夫人斂了不自然的神色,心中已明了,既然不是新媳婦的,李不言又親口同新媳婦說沒有侍妾通房,那隻能是彆人的了。
至於是不是素寧的,有待查證。
吩咐了管事張媽媽,讓她到芙蓉院把素寧傳過來。
不久,素寧到了東苑。
她看向紀夫人,發現世子夫人、三夫人、陶氏也在,想到今早敬茶的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陶氏不會是同夫人告她黑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