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破雲死前，可有什麼遺言留下？”</P>

“呃……”</P>

李賀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卓雁。</P>

卓雁麵色沉靜，不怒自威，揮揮手對李賀說道：</P>

“但說無妨。”</P>

“是，卓大人。”李賀再次行了一禮，才繼續開口說道，“此賊死前曾喃喃自語道，天牢儘頭，可得長生。”</P>

魏鈞和卓雁對視一眼，兩人表情沒有半分變化。</P>

兩人沉默片刻，魏鈞才先開口道：</P>

“卓大人，厲破雲刺殺聖上一案，看來隻能暫時如此了，我先進宮麵聖請罪，告辭。”</P>

說完，魏鈞甩甩袖子，就這麼走了。</P>

等到魏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卓雁才開口問道：</P>

“李賀，你是叫李賀吧？多大年紀？進錦衣衛幾年了？”</P>

“回稟卓大人，在下李賀，剛滿二十，進入錦衣衛兩年又六個月了。”</P>

李賀恭謹答道。</P>

“嗯，也算老人了……”卓雁點點頭，“那心中想必知道規矩。帶幾個人把這間牢房清理出來，今後你便接替周坤的百戶位置。”</P>

“是！多謝卓大人賞識！”</P>

李賀表現出一副興奮但克製的模樣，朝著卓雁深深行禮。</P>

待到卓雁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裡，李賀才抬起頭，皺眉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P>

麵色平靜。</P>

似乎，被裹挾進了某件了不得的事情裡。</P>

魏鈞和卓雁對厲破雲的那句話毫無反應，這才是最讓李賀擔憂的。</P>

說明他們兩人或許早就知道天牢儘頭的秘密。</P>

從兩人的表現來看，這個秘密絕不是空穴來風，天牢儘頭的牢房裡，至少有五成概率藏著跟長生有關的東西。</P>

可是，這個秘密連厲破雲這樣的江湖人士都知道……</P>

恐怕這幽暗潮濕的天牢深處，要成為接下來一段時間的風雲中心了。</P>

李賀搖搖頭，慢悠悠地朝天牢外走去。</P>

……</P>

脫下飛魚服，換上便裝，李賀一天的工作結束了。</P>

京城中共有三座錦衣衛衙門，李賀所在這座緊鄰紫禁城，鎮守天牢，拱衛皇宮。</P>

相比另外兩座衙門，人數也是最多的。</P>

這座衙門共配備了三名千戶，每位千戶統領三名百戶，每位百戶手下，各有二十到三十名錦衣衛。</P>

錦衣衛中的千戶百戶，隻是名義上的職務，實際手下的人數並不像軍隊中那麼多。</P>

畢竟特務在精不在多，像之前李賀一樣凡品六階的武者，在錦衣衛裡隻能算小嘍囉，但放到大明軍中，職務至少也得是百戶起步。</P>

當上百戶的第一天，李賀處理的第一件事是：給周坤的家屬發放了撫恤金。</P>

錦衣衛的撫恤金統一為三年俸銀，百戶一月俸銀四兩，一年四十八兩，三年一百四十四兩。</P>

雖然周坤這個人平時陰險嚴苛，對李賀也談不上友善，但看到一個大活人的命隻換了不到十斤銀子，李賀不由得還是有幾分唏噓。</P>

人命如草芥。</P>

百戶嘛，稍微貴一點的草芥。</P>

周坤的妻子哭得梨花帶雨，兩人新婚不久，便出了這檔子事。</P>

李賀隻得派了兩名錦衣衛，將周妻連人帶銀子護送回家。</P>

這年頭，弱女子獨自帶這麼多銀子走在路上並不安全。</P>

就算在京城也是一樣。</P>

但身邊有兩名身穿飛魚服，腰懸繡春刀的錦衣衛就不一樣了。</P>

天下之大，敢觸錦衣衛黴頭的人還著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