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裡那些有關“天機樓”的消息，全是洪璃放出去的。</P>

幾日來，李賀和洪璃兩人喬裝打扮，在帝都的黑市裡散播了不少真真假假的消息。</P>

目的隻有一個——引蛇出洞。</P>

李賀的房東黎大爺和黎大媽自從那天消失之後，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刑部在北安城的四個城門設卡查人，連老兩口的頭發都沒見著。</P>

雖說這樣尋人就如同大海撈針，那兩位恐怕早就喬裝打扮出了帝都。</P>

但西梁和北元安插在大明的密探肯定不止這兩位，李賀和洪璃現在的任務就是儘量多挖出來幾個。</P>

幾天前，錦衣衛指揮使卓雁還特意把李賀叫去，勉勵了一番，說什麼刑部來人誇獎李賀聰明能乾，一定不能能給錦衣衛丟臉，把間諜案辦好雲雲……</P>

從卓雁那裡出來之後，李賀的直屬上司杜蘭杜千戶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P>

要知道，在京城裡，除去東廠提督九千歲魏鈞魏公公，凶名最盛的可就是錦衣衛的指揮使卓雁。</P>

自洪貞帝繼位以來，不知有多少京官倒在了卓雁的繡春刀下。</P>

洪貞三年的那場大清洗裡，光是栽在卓雁手下的二品以上大員就有八人，更是在夜裡單槍匹馬隻身入相府，親手砍下了時任右相的腦袋。</P>

第二天清晨，卓雁提著血淋淋的正一品大員的腦袋上早朝，滿朝文武沒一人敢當麵作聲。</P>

也就是近些年來錦衣衛在朝堂上的戲份少了，主要負責維持紫禁城內外治安，情報權限移交了大半給東廠。</P>

而且洪貞帝大權在握，也不必如同當年一般清洗朝中異己，這才讓魏鈞把卓雁的風頭搶了過去。</P>

要知道，當年國運之爭後，洪貞帝論功行賞，駐守京師連一天戰場都沒上過的卓雁，在功勞簿上的排名僅次於戰神陸星河。</P>

這麼多年來，哪有小小百戶被這位殺神當麵好聲好氣地勉勵過？</P>

而且，這個百戶還是卓雁親口擢升的。</P>

杜蘭杜千戶拿出當朝二品以上官員的花名冊，一個一個仔細看，試圖找出來究竟是誰家的公子不在家享福，跑來錦衣衛當小小的百戶了。</P>

結果是……</P>

找不到。</P>

也對，卓雁連一品大員的腦袋都敢砍，怎麼可能給區區公子哥兒麵子。</P>

該不會是聖上的私生子吧！</P>

杜蘭越想越覺得差不離，李賀的年紀也能對上，從小還在帝都長大……</P>

八成就是了！</P>

想通了這一點的杜蘭也不敢跟彆人說，但又得表明自己的大力支持。</P>

於是他找到李賀，提出要把他手下那幾十號人一起派去刑部，助他查案。</P>

李賀一聽這話人都傻了，抓間諜可不是上山攆兔子，人越多越好。</P>

但杜千戶態度異常堅決，隻能退一步，隻點名要了石錦和馮椿這一對臥龍鳳雛，讓他倆去當陸映橙的跟班去了。</P>

李賀本人則跟洪璃裝成一對混跡黑市的江湖夫妻，天天在東市跟南城閒逛，冒充天機樓，聲稱自己手裡有鎮西關的城外駐軍圖，試圖釣幾條大魚出來。</P>

北安城的主城區分為四部分，南城、北城、東市、西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