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什麼叫不合理在太合理了……你在打啞謎嗎？”</P>

陸映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拉著李賀的手，看看李賀，又看看垂著頭的老仵作。</P>

李賀笑了起來，繼續盯著這位滿臉皺紋的老仵作，問道：</P>

“你在刑部擔任仵作一職多久了？”</P>

“快三十年了。”</P>

“哦……”李賀點點頭，“那就是當了快三十年的間諜。”</P>

“什麼？！”陸映橙一驚，轉頭看向李賀的側臉，“你說什麼？”</P>

老仵作把自己的頭垂得更低了，一字一頓地說道：</P>

“李大人，小人在刑部幾十年兢兢業業，卻被大人如此汙蔑……實在是……”</P>

“汙蔑？”李賀再次笑了起來，“我是不是在汙蔑，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北元在帝都安插的間諜中，你恐怕是級彆最高的那一個。但你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P>

李賀停了下來，房間裡一片寂靜。</P>

沉默半晌，老仵作才幽幽地歎了口氣：</P>

“願聞其詳。”</P>

這四個字一出口，無疑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P>

“你稍微急了一點。”李賀輕聲說道，“在剛剛來找你之前，我還沒有懷疑你，我甚至隻是以為你並不了解蠱蟲。”</P>

“蠱蟲，這世上怎麼會有中蠱之後迅速死亡的蠱蟲？那我何必費儘心思養蠱，直接一刀殺了豈不是更快？”</P>

“而且，我剛剛問你的時候，你還肯定了我的判斷，所以你是了解噬心蠱的，可是你昨晚根本就沒有提到過，噬心蠱在進入人體後還可以沉眠。”</P>

“當然，你很可能是學藝不精，並不了解蠱蟲，我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去懷疑你。但是，你一直在明裡暗裡引導我們的調查方向。”</P>

“昨晚在懷香樓，是你告訴我們，噬心蠱需要見血才有效果，服用下去並不會致死。所以我們才排除了小廝的嫌疑，也沒有調查提供避子丸的藥師。”</P>

“但剛剛我來找你，問你蠱蟲是否可以休眠，你卻又迫不及待地把我們往避子丸的方向上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已經安排好了，我會在那家藥鋪裡搜出一部分重要情報，然後抓住掌櫃或者藥師，以此結案。”</P>

“所以我說你太急了。你的人設是一個有幾十年經驗的老仵作，你應該知道，仵作的本職工作是從死者身上找到證據，而不是用言語引導我們的調查方向……更何況是兩次截然相反的調查方向！”</P>

老仵作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像是在認真思考李賀剛剛的這番話。</P>

過了半晌，他才再度開口，聲音居然沒有了先前老氣橫秋的感覺，變得年輕起來：</P>

“沒想到，暴露的原因不是因為間諜當得不好，而是因為仵作當得不好……”</P>

他伸手從自己臉上慢慢揭下了一張臉皮，人皮麵具下麵，是一張蒼白的年輕人的臉。</P>

他的臉上掛著笑容：</P>

“你說這能怪我嗎？我接替這個身份已經五年了，卻從來沒有人懷疑我……”</P>

“那是因為沒遇到我。”李賀撓了撓鼻子，“所以你的真實身份是……”</P>

“天機樓，崔景。”</P>

……</P>

李賀回家猛睡了一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