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三更天了，李賀身穿一套嶄新的飛魚服，腰間懸著洪璃送他的神瀑切，走進了錦衣衛衙門。</P>

杜蘭千戶在衙門焦急等待，看見李賀之後，臉上的表情這才舒緩了些許。</P>

“老弟啊，你可算來了。”</P>

他熱情地迎了上來，一把摟住了李賀的肩膀。</P>

李賀有些不太適應。</P>

他升到百戶也就不到半月時間，這半月裡更是有大半時間都呆在刑部，幫陸映橙追捕外邦間諜。</P>

跟杜蘭這位頂頭上司的見麵機會少之又少。</P>

可今晚，杜蘭卻派人去李賀的住處，請他務必及時來錦衣衛衙門一趟，據說有要事商議。</P>

這下倒是把李賀給整不會了。</P>

但畢竟是自己的上司，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P>

於是連忙換上衣服，佩好兵器，趕到了錦衣衛衙門。</P>

“杜千戶，這麼晚了喊我來衙門，可是有任務要出？”</P>

李賀被杜蘭摟著肩膀，也不好行禮，於是直接開口問道。</P>

“確實有任務……”杜蘭的表情頗有些為難，“老弟啊，不是哥哥故意這麼晚喊你來這裡，實在是今天卓指揮使吩咐，讓我三更前後把這封密信交到你手裡……”</P>

杜蘭說著話，掏出了一個蓋著火漆蠟的信封。</P>

卓雁？</P>

李賀微微皺眉。</P>

在不知道卓雁的仙品武者身份之前，李賀還不覺得他怎樣，無非就是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P>

錦衣衛指揮使，區區五品官罷了。</P>

但卓雁明顯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強悍，在朝堂上的影響力也不是一個小小五品官就能達到的。</P>

可是，這麼晚了，卓雁還要鬨什麼幺蛾子……</P>

李賀疑惑地拆開了信封。</P>

信封裡隻有一張折起來的紙。</P>

李賀抽出信紙，向杜蘭招招手：</P>

“杜千戶，一起來看啊？”</P>

“不不不不……”杜蘭嚇得連連擺手，“你自己看……你自己看就好了……”</P>

在帝都，特彆是在錦衣衛裡，知道的事情太多，未必就是一件好事。</P>

杜蘭覺得自己已經知道得夠多了。</P>

這個李賀被卓雁指揮使如此看重，不僅親自擢升，還特意給他留下密信。</P>

這更坐實了杜蘭先前的猜測：</P>

李賀就是洪貞帝的私生子！</P>

但杜蘭能說什麼呢？他隻能裝作不知道這個驚人的秘密，最好是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永遠也不要有第二個人知道。</P>

……</P>

李賀當然隻是稍微客氣一下，他主要是怕杜蘭嫉妒自己與卓雁聯係密切，偷偷給自己穿小鞋。</P>

可是你自己主動不看密信，這就不能怪我了哦！</P>

李賀展開信紙，紙上隻有一行字：</P>

“出衙門，向東行三百丈，向北翻牆，再行一百五十丈，我於此地等你。”</P>

李賀把這行字默讀了三遍，才慢慢抬起頭，看向有些忐忑的杜蘭：</P>

“杜千戶，我沒惹過你吧？”</P>

李賀所在的這座錦衣衛衙門位於紫禁城西側，拱衛皇宮。</P>

如果按著信上所說，往東走三百丈，再往北走一百五十丈……</P>

那他娘的不是進了紫禁城嗎？</P>

哦，還特意標明要翻牆……</P>

謝謝啊。</P>

要不我還真不知道進紫禁城需要翻牆。</P>

杜蘭頭上的冷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了出來。</P>

“哎喲……李兄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得罪不得罪的……我怎麼聽不懂……”</P>

“杜千戶，你看看這封信，你看看這裡麵寫的是什麼？卓指揮使會留這種信給我？”</P>

李賀伸出手，把信紙湊到杜蘭麵前。</P>

杜蘭馬上把眼睛緊緊閉上，雙手直往外扒拉李賀的胳膊：</P>

“老弟老弟老弟，真是卓指揮使給我的信……卓指揮使還說，如果你不相信，就讓我跟你說一個名字……”</P>

看杜蘭這副模樣，到真不像是作偽。</P>

李賀慢慢收起了信紙，問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