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名字？”</P>

杜蘭把眼睛眯縫成一條縫，確認李賀真的收起了信紙，這才安心地睜開眼睛：</P>

“李玄峰！卓指揮使說，你聽到這個名字就一定會去找他的。”</P>

“誰？”</P>

李賀愣了一下。</P>

這個名字好陌生，陌生得就像初次聽說一樣……</P>

哦，不對。</P>

是第二次聽說這個名字了，他是李賀的生物爹。</P>

嗯……親生父親。</P>

自己聽到這個名字就會去找卓雁？</P>

李賀轉身，向衙門之外走去。</P>

杜蘭長舒一口氣。</P>

李賀走出門外，轉身向西。</P>

傻子才去夜闖皇宮。</P>

那個厲破雲，玄品九階，距離仙品隻差一步，因為夜闖皇宮被當成刺客，當場就被拿下，掛在了天牢的牆上。</P>

雖然違抗卓雁命令的後果應該也不會很好，但下場再慘也總比掛在天牢裡當臘肉強。</P>

李賀走得並不快，深夜的帝都北城一片寂靜，隻能聽見風吹過楊樹葉子發出的摩擦聲音。</P>

樹梢上，有隻烏鴉叫了一聲，暫時打破了這片寂靜。</P>

李賀抬頭望了一眼，再低下頭時，五丈外就站住了一個身影。</P>

那是個麵白無須的中年男人，今天下午，李賀才見過他。</P>

給洪璃駕車的馬夫！</P>

“卓雁已經給了你地點，你為何不去？”</P>

馬夫開口問道。</P>

與此同時，他麵部的肌肉開始蠕動，身上的骨節也發出咯咯響聲，整個人不僅挺拔了許多，相貌也更年輕了些，看上去隻有三十歲出頭。</P>

天機樓崔景利用人皮麵具變化容貌的手段確實神奇，但跟眼前這一幕相比，卻是相形見絀。</P>

李賀吃了一驚，眼前這個人他見過。</P>

怪不得今日看到他就感到眼熟！</P>

那日厲破雲死後，李賀在天牢中就見過此人。</P>

東廠提督，大明九千歲——</P>

魏鈞！</P>

今日居然是他駕車送洪璃和玉璿真人離開帝都……</P>

洪璃啊洪璃，你的背景可真是夠逆天了。</P>

來不及感慨洪璃的身份，李賀朝魏鈞恭敬地施了一禮：</P>

“見過魏提督。夜闖紫禁城乃是重罪，在下不敢。”</P>

魏鈞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P>

“有卓雁的命令也不敢嗎？”</P>

這小子夠陰的……</P>

李賀在心中罵了一句。</P>

魏鈞這句話問出口，就代表將卓雁的命令和紫禁城的禁令對立了起來。</P>

要麼違抗命令，要麼違反禁令。</P>

選哪條都是錯的。</P>

李賀歎了口氣，幽幽說道：</P>

“正是有卓指揮使的命令，我才不敢。”</P>

“何解？”</P>

“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李賀昂首說道，“君子不會讓自己身處危險之中，卓指揮使下這道命令，就是將他自己置於險境。我若是夜闖紫禁城被捕，那我身為錦衣衛一員，必然會連累卓指揮使本人。而且……”</P>

李賀停頓了一下。</P>

“而且什麼？”</P>

魏鈞追問道。</P>

“而且，卓指揮使的信裡可沒說時間……”李賀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我想出了不違反禁令而進入紫禁城的辦法，不管什麼時候進去，應該都不算抗命吧。”</P>

聽了這話，魏鈞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P>

“有些小聰明……但還不夠。”</P>

話音未落，他便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