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站在村口的女人,不隻是喬安樂一個。
村裏好些婦人,還有軍屬大院裏的女人,也都一個個張望著,瞅著那些那光著膀子,渾身健壯又汗津津的男人們。
女人眼睛看著,嘴巴裏還叨念著。
“這些稻子昨天把糧倉都給裝滿了。我活了小半輩子了,還從沒見過這麽多的稻子。這一會可是真是開了眼了。”
“以前那些個地主家裏,恐怕都沒有這麽多糧食。你們說這要是一家幾口子,能吃多少年啊?”
“那還不吃到下輩子去了?我看下下輩子也都能有大白米飯吃!”
“我聽生產大隊的記錄員說,這次送糧結束之後,就輪到我們村民發糧了!隻要是參加了生產勞動的人,每個人都能分不少呢!”
“真是天上掉餡餅,竟然讓我們遇上了這樣的好事!我這輩子,還沒吃過正正經經的白米飯呢!真是要好好謝謝老天爺了!”
“別說白米飯了,就連填飽肚子,也就是最近大半年來的事情。 我看不應該謝謝老天爺,就應該謝謝厲隊長!”
“你說的沒錯!要不是厲隊長帶著我們一村子的人乾活,能有現在的好日子?別說是白米飯,恐怕連窩窩頭都吃不上!”
“對對對地,就應該好好謝謝厲隊長,他真是我們村子裏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絡繹不絕的議論聲中。
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厲豐北的名字。
說起這赫赫有名的厲大隊長,每個人的臉上無一不是敬佩和崇拜的。
誰給他們糧食吃,誰就是他們的天。
在質樸勞動人民的心裏,道理就是這麽簡單的。
喬安樂在一旁聽著,止不住的笑。
聽著她們誇獎厲豐北,她也覺得與有榮焉。
就這樣。
又熱火朝天的乾了半個小時。
剩下的糧食總算是都運上了拖拉機。
厲豐北將最後檢查的事宜交給了方成,他去小溪流旁洗了一把臉,然後邁著大步走向喬安樂。
在男人逐漸靠近的過程中。
喬安樂身旁的女人們,發出了嘖嘖的讚歎聲,這樣英俊健壯還有本事的男人,哪個女人能不喜歡?
甚至有人對著他們小夫妻吹口哨。
引得四周一片笑聲。
厲豐北走近了說道,“媳婦,你等久了吧。”
喬安樂搖了搖頭,主動掏出了手絹,擦了擦厲豐北臉上濕漉漉的水滴。
見到這一幕。
有個男人高聲喊道,“厲隊長,你們夫妻感情可真好!”
緊接著又是眾人一片哈哈大笑的聲音。
厲豐北沒有嗬止,任由那些人笑著鬨著。
他的眼中就隻有麵前的喬安樂。
因為是要去縣城,喬安樂顯然是刻意打扮過的,身上又乾淨又漂亮,而且重新穿上了裙子。
裙擺被風吹拂,一下一下的擺動。
露出裙擺下一小截腳踝,纖細又白皙。
厲豐北不著痕跡的看了一圈,深黑的目光最後還是落在喬安樂的臉上。
她在太陽下站了半個小時了,臉蛋兒被曬的紅撲撲的,跟抹了了胭脂一樣。
這樣的美貌,在灰蒙蒙的小山村裏實在太惹眼。
厲豐北看得心熱,同時又一點酸。
剛好看到方成從他們身邊走過,男人一伸手,就按住了方成的肩膀,並動作飛快的解下了方成脖子上的草帽。
然後輕輕一抬手臂。
草帽就戴在了喬安樂的頭上。遮住了她俏麗的容顏。
男人說道,“媳婦,你皮膚嫩,別曬傷了。”
方成被平白無故的搶了草帽,剛要生氣,但是看到那頂草帽是戴在喬安樂頭上,不僅不生氣了,反而偷笑了起來。
樂嗬嗬的說道,“嫂子,你戴著好看。”
厲豐北往一旁這個電燈泡身上踢了一腳,催促道。
“快去做你的事,別耽誤了時間。”
喬安樂戴著草帽,遮住了熱烈的陽光,也遮住了小半張臉。
但是遮不住她笑意盈盈的眼神,全都落在厲豐北的身上。
她期待著問道,“你忙完了嗎?我們現在能走了。”
“好,我們這就走。”
說這話。
厲豐北一下牽住喬安樂的手,夫妻兩人一同走向了蜿蜒的小山路。
起先的時候。
厲豐北個子高,雙腿長,邁的步子又快又大,走路的速度比普通人快很多。
哪怕是身體矯健如喬安樂,也追不上這生理硬件上的差距。
她可沒有一米九幾的個子,以及一雙逆天的大長腿。
但是還沒等她開口。
一旁的男人竟主動放慢了速度,他配合著喬安樂的腳步。
一步一步,慢慢走著。
冷傲的男人或許木訥,但是絕對不粗心。
引得喬安樂心中一陣甜蜜。
不一會兒。
他們就走到了小山路外,更寬敞的大路上。
喬安樂也看到了被稻子裝得滿滿的拖拉機,一共來了整整五輛。
這陣勢,可謂真不小。
厲豐北帶著喬安樂走向了停在最後麵的一輛拖拉機。
原以為他們是要坐在拖拉機的後車鬥上,跟稻子擠在一起,搭這一趟順風車。
卻沒想到——
厲豐北長腿一跨,就坐上了拖拉機的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