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樂看到那麽一疊厚厚的票子,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了。
還不等她開口。
就先聽到了一旁男人低沉的話語。
“媳婦,這些票子你拿著,全都給你花,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厲豐北麵不改色的如此說道。
他的眼神同時掃了一眼貨架最上麵的昂貴手表,仿佛在說著,哪怕喬安樂要買最貴的手表,也都可以。
這可是無底線的縱容啊。
喬安樂來不及問厲豐北是從哪裏來這麽多票子的。
她的第一反應,是把鼓鼓囊囊的信封,飛快地塞進衣服口袋裏。
好像一隻小倉鼠一樣,緊張的東張西望。
發現沒人盯著他們看,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財不露白知道不!這麽……這麽多……你怎麽能一下子拿出來!”喬安樂念叨著,才想起來正事,揚起小臉看向厲豐北,“你哪裏來的這麽多票子?我們家裏不是都窮得揭不開鍋了?”
厲豐北一愣。
原來她的媳婦是這麽想的嗎?
覺得他就是一個窮光蛋?
但是她卻從未表現出一絲的嫌棄。
厲豐北頓了頓解釋道,“這些是我之前在部隊裏的積蓄,還有這一年來的補貼。之前下鄉的時候,想著山裏也用不上這些東西,就一直掛在部隊上,沒有領出來。上個月我拖了朋友,幫忙領回來了。”
“怎麽會有這麽多?”
“一開始不多的,到後來升了軍銜之後,才慢慢的多了一些。”
喬安樂想了想。
厲豐北說的那個朋友,應該就是糧站的負責人。
這麽說來,這些票子和錢,就是厲豐北入伍這些年的積蓄,都是他用性命換來的。
喬安樂的手裏,突然變得沉甸甸的。
又想到男人讓她隨便花,心裏更是熱熱的。
喬安樂身上衣服的口袋太小,塞了信封之後很突兀,跟做了賊一樣。
她乾脆又把信封塞回了厲豐北身上。
厲豐北一下子急了。
“怎麽了?媳婦,你不想花我的錢嗎?”
“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怎麽會不花你的錢。我衣服的口袋小,先放你身上。小心些,別弄掉了。”
喬安樂不放心的拍了拍厲豐北的口袋,仔細叮囑道。
輕聲的絮語,讓厲豐北心情甚好。
厲豐北:我媳婦花我的錢,開心~
說話間。
已經輪到喬安樂和厲豐北了。
櫃台後麵的售貨員是一個約莫三十歲的女人,麵向和善,笑著問他們。
“你好,你們要些什麽?”
“換十斤白米,十斤麵粉,五斤菜籽油,兩斤白糖,一斤紅糖,一斤鹽。還有那邊的花生,也要五斤。水果糖要各種口味混裝的,稱個兩斤吧。”
喬安樂長長的一口氣說道。
等她一說完,原本熱熱鬨鬨的供銷合作社,幾乎連空氣都安靜了一下。
周遭的視線一下子全都看了過來。
他們的眼神裏,赤果果的寫著兩個字:土豪啊!
售貨員也驚了驚。
她見多了買東西的,卻沒見過一口氣買這麽多的。
但是在喬安樂看來,這些根本就不多,他們家裏兩個大人三個小孩,五張嘴巴要吃飯,物資消耗的肯定快。
要不是想著過幾天村子裏要分糧,她肯定還要多買一些。
她身後的厲豐北,無聲默許的這一切。
他不僅沒出聲打斷喬安樂,反而按照她說的,將需要的糧票油票都拿了出來。
他對售貨員說道,“這是票子,麻煩幫我們準備她說的那些東西。”
售貨員這次回神點了點頭。
然後急忙左左右右走了好幾趟,總算是把喬安樂要的東西都弄好了。
白米和麵粉,是裝在布口袋裏的。
白糖紅糖,還有花花綠綠的水果糖,先用報紙包起來,再用麻繩綁一個繩結。
一小堆,全都放到了喬安樂的麵前。
緊接著。
喬安樂指了指貨架上的布匹,挑了幾個款式。
“第一排的第六個,第八個,還有第二排的第三個,那幾個顏色,我想看看。”
售貨員此時已經不再驚訝了,大概將喬安樂當做了哪個大戶人家的女兒。
三個布匹,依此放在了玻璃台麵上。
一款暗紋藍色,另外兩款是更鮮豔一點的花色,看著更適合小孩子。
沒有一款是適合喬安樂的。
厲豐北皺眉,“怎麽不挑那款粉色小花的。”
喬安樂聽後,在心裏腹誹了一句:真是直男審美,都喜歡粉色的。
與此同時。
她拿起暗紋藍色的那款布料,往厲豐北身上比劃了一下。
左看看,右看看。
墨藍色的布料跟男人內斂沉穩的氣質十分匹配。
厲豐北是村裏的隊長,他也不能穿太輕佻的顏色。
這個顏色剛剛好。
布料上的暗紋,更添了一些精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