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就是他!是他推了三崽的!”
二崽哭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卻死死咬著這幾個字。
不停的翻來覆去,一遍一遍的嘶吼控訴。
孩子崩潰的嘶吼聲,聽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裏,掀起了無與倫比的震動。
是錯愕。
也是震驚!
前幾天剛下了那麽大的暴雨,上遊的水庫還在放水,如今的小河裏可是暴水期。
不僅水位上漲了不少,而且水流的速度也特別快。
別說一個小孩掉下去,哪怕是一個成年人掉下去,都是有可能會死的!
“我的夭壽啊……小小年紀的娃娃,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可是要死人的!”
周圍的人群中有人聽不下去,發出了沉重的批判。
旁人都是如此。
更別說是喬安樂和厲豐北了。
他們從最初看到三崽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模樣時,心裏是有過猜想的。
可是萬萬想不到,竟然是被推下去的!
那可是,活生生的滅頂之災。
要是真發生一點點意外。
三崽別說是活著,可能屍體都會找不到。
思及此。
喬安樂和厲豐北的心裏,都是一陣冰冷的後怕。
喬安樂更是用憤怒道仇恨的眼神,看向了王二妮和她的兒子二虎子。
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也全都一下子落在了二虎子身上。
二虎子一下從讓人同情的受害者,變成了罪魁禍首的加害者。
他慌張的不知道怎麽應付這樣的場麵。
如同是本能一樣,大聲反駁了起來。
“我沒有!我沒有推他!他是胡說的,他是胡說的……我沒有推他!我根本沒有推他!”
王二妮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一陣青一陣白,還帶著難看的窘迫。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事情竟然一下子就反轉了。
不僅沒討到任何公道,反而是被一群指指點點的。
隨著二虎子的話。
王二妮也急急忙忙的辯解了起來。
“你們聽到沒有,我兒子說了,他沒有推人,他沒有推人!三崽才那麽點大,如果他真的掉到河裏,還能好端端的在這裏嗎?他早就被河水衝走了。我兒子沒有推人,根本沒有這件事情!”
王二妮和二虎子死咬著牙齒,就是不肯承認。
反而還大聲咒罵二崽和三崽是胡說八道。
如此一來。
反而更加刺激了情緒失控的二崽和三崽。
二崽:“你們胡說!就是他推的,就是他推人的。就是他先欺負三崽的!他還罵人,打人……”
三崽:“哇哇哇……還有彈弓……河裏……我掉下去了……”
二虎子:“我沒有!我就是沒有!你們才胡說,說的都是假話!”
一下子。
仿佛變成了羅生門。
雙方都咬死了自己的說法,兩邊又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喬安樂對追求絕對的真相沒興趣。
因為在她的心裏,隻會相信二崽和三崽說的話。
她此刻,更擔心的是三個崽崽的狀態。
一個一個,他們的淚水,都變成了石頭,沉沉壓在她的心口上。
正危難之際。
方成和那個偷糧賊少年,總算是趕來了。
他們從不遠處,就聽到了二崽和二虎子之間的對峙。
也對眼前的情景,氣得夠嗆。
方成都怒紅了臉。
他打從心裏覺得王二妮和她家的那個二虎子,就是在胡說八道,惡狗咬人。
少年的情緒反應更是激烈。
他一下子掙脫開了方成扶著他的手臂,乾瘦的身體擠到人群中,一個勁的往最前麵的地方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