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個該死的呂建民!
一瞬間。
喬安樂的心底裏,冒起了無儘的怒火。
厲豐北也一同看到了這一幕,男人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是他的疏忽。
他一直以為,瘸腿之後的呂建民,隻是性格偏激了一點而已,不至於忘記了做人的底線。
沒想到,這個男人真的豬狗不如!
竟然連自己的妻子,都下得了這種狠手!
就在喬安樂和厲豐北,雙雙怔愣的片刻。
宋鈴鐺終於掙脫了喬安樂的雙手,一下子撲到了厲豐北的腳邊。
砰地一聲。
重重的撞擊聲。
是宋鈴鐺的肩膀,撞到了地麵。
但是她一點也不覺得疼,而是一把抱起了地上的木頭。
帶著失而複得喜悅。
緊緊地抱在懷裏。
“沒事了……沒事……我的孩子……我的寶寶……”
喬安樂看著這一幕,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睛,疼痛狠狠霸占著她的內心。
她在宋鈴鐺的身上,一直有一種強烈的“另一個自己”的感覺。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本就沒有任何理由的。
她從跟宋鈴鐺第一次見麵開始,情緒就不由自主被她所牽動著。
現如今。
徹底到達了頂峰。
宋鈴鐺……多好聽的一個名字……多好的一個姑娘……
卻這樣淒慘狼狽的被囚丨禁在這個小屋裏。
就在距離他們一牆之隔的地方。
卻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一切。
如果再晚一點……
她說不定會無聲無息的死掉……
甚至沒有人記得她曾經存在過……
喬安樂的眼眶裏,浮現酸澀的眼淚。
“安樂。”
厲豐北在這個時候出聲。
他依舊沉穩鎮定的聲音,給了喬安樂最好的安慰,也是最可靠的依偎。
“安樂,現在不是傷心難受的時候。我們先帶宋鈴鐺從這裏離開。孩子的事情,之後再做打算。”
“是!先離開!必須離開這裏!”
喬安樂聽著厲豐北的聲音,緩緩地冷靜了下來。
她眨了眨眼睛,吸了吸鼻子。
將泛起了的眼淚,統統都咽回了肚子裏。
喬安樂再一次溫柔的出聲,小心翼翼的靠近到宋鈴鐺的身旁。
“鈴鐺,你的孩子已經找到了,這裏空氣不好,對孩子不好,我們出去好不好?你站起來,我扶著你,還有孩子一起,我們先從這裏出去。”
徐徐地。
宋鈴鐺在抱住“孩子”之後,整個人的情緒再一次平靜了下來。
她聽從喬安樂的話,隨著喬安樂的腳步,慢慢的往前走。
外屋。
呂建民依舊狼狽的倒在地上。
他不知是瘸腿爬不起來,還是已經徹底放棄了,不想爬起來了。
如同喪家之犬一樣,苟延殘喘著。
哪怕這個時候,卻還是不放棄咬人。
呂建民聽到了小廚房的聲音,也知道“孩子”的秘密已經暴露了。
他癡狂的發出了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帶走她又怎麽樣?她已經瘋了!瘋了!哈哈哈……”
“他媽的一個瘋女人,竟然想著跟老子離婚……哈哈哈……一個瘋女人也敢嫌棄老子瘸腿……“
“活該……都是她活該……自找的……瘋女人……把一個木頭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不是瘋女人是什麽……”
喬安樂從呂建民身邊走過的時候。
恨不得狠狠地抽這個男人的兩巴掌。
他已經害的宋鈴鐺這麽的淒慘,怎麽還敢說出這種話!
如果真要說瘋子!
那麽呂建民才是真正的瘋子!
他才是把宋鈴鐺逼得精神失常的罪魁禍首。
“宋鈴鐺要緊!呂建民的事情,我會處理。”
厲豐北在一旁適時地出聲。
喬安樂深吸一口氣,壓下了胸腔裏的怒火。
她在這期間,一直伸手捂著宋鈴鐺的耳朵,不想讓宋鈴鐺聽到任何關於孩子的事情,以免再一次刺激了她的精神狀態。
等到他們走出這間黑暗陰森的屋子時。
外麵的天幕亮起了第一縷晨光。
微微的,驅散了黑暗。
而且屋外……
正聚集著一堆人。
陳嫂子,張嫂子,李嫂子……她們全都來了。
之前喬安樂敲門的時候,鬨出了那麽大的動靜,立馬就在軍屬大院裏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有人是在睡夢裏被吵醒,也有人是專門來看熱鬨的。
就連大崽二崽三崽,也全都醒了。
他們穿著單薄的衣服,慌張的站在人群裏,等看到喬安樂和厲豐北走出來後。
三張小臉蛋委屈巴巴的衝了上來。
“爹,娘!你們去哪裏了?怎麽我們睡了一覺起來,你們就不見了!”
三個崽崽今天是第一次單獨睡覺,又是在陌生的房間裏。
他們被外麵的聲音吵醒,陌生和恐懼一下子席卷了幼小的心臟。
大崽勉強還算鎮定,裏麵安撫二崽和三崽。
三個崽崽手拉著手,一同去隔壁屋子去找喬安樂和厲豐北。
但是看到房門打開著。
屋內卻沒有人。
三個崽崽嚇的差點哭出來。
“大哥,爹,娘,不見了!”
“他們丟下我們走了!”
“嗚嗚嗚, 爹娘……我要爹娘……”
這個時候,大崽也無法安慰已經開始流眼淚哭泣的二崽和三崽。
畢竟他就算在鎮定,也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所幸在這個時候。
跟喬安樂關係比較親近的陳嫂子,去他們家看了一眼情況。
剛好看到三個崽崽抱在一起哭。
立馬走上前去安慰,又帶著三個崽崽來隔壁院子裏找喬安樂和厲豐北。
現如今。
三個崽崽終於看到了爹娘,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再一次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嗚嗚嗚……爹……娘……”
“嗚嗚嗚……三崽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
“哇哇哇哇……”
喬安樂的雙腿,立馬被二崽和三崽緊緊抱住。
小小的身影,靠著她嗚咽的哭泣。
但是喬安樂雙手還扶著宋鈴鐺,根本抽不出身來。
在此刻。
看熱鬨的人群中,方成也在。
方成雖然是部隊的人,但是因為他是單身,也沒家屬,所以一直沒住在軍屬大院裏。
厲豐北將他安排在村公社。
村公社除了辦公室,還有幾間閒置的空房間。
方成一直就住在那邊。
村公社距離這裏有一段距離,應該是聽不到聲響的,那麽隻可能是有人特意去通知了方成。
方成才過來的。
眾人的目光,齊齊的都落在喬安樂身旁的宋鈴鐺身上。
宋鈴鐺的衣服被撕裂了,露出一片痕跡斑斑的蒼白手臂。
在初晨的亮光之下,讓人一眼就能看清。
以及還有……
被宋鈴當做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在懷裏的“孩子”。
有個心直口快的嫂子,直接就詫異的說道,“呂建民他媳婦,怎麽抱了一根木頭在懷裏,他們家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