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喬安樂哪怕沒有看到事情的經過,也在看到他們兩人鮮明的對比之後,得出了一邊倒痛毆的結果。
隻不過這事情的起因……
就暫時沒有人知道了。
呂建民不僅是狼狽的躺在地上,他還開始瘋狂的咒罵和哭鬨。
他絲毫沒有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打人了……我要被他打死了……你們都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可是申請了殘疾證的……他一個生產大隊的人……還是有軍丨籍的人……竟然對一個殘障人士下手了……”
“啊……我的腿……我的肚子……痛死我了……你們全都睜大眼睛看清楚了……看看我臉上的傷……”
“打人了……打死人了……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方成,你給我聽清楚了!別以為你跟了厲豐北之後……就可以無法無天……我要跟上級打報告……我要鬨的你連軍人都做不了……”
憎恨又惡毒的神情,此時已經爬滿了呂建民的臉龐。
他此時宣泄的,並不僅僅隻是被毆打一頓之後的疼痛和羞辱。
更是因為瘸腿之後,不得不離開軍營的憤怒。
這些年來,憤怒一直都被沉沉的壓在他的心底。
現如今終於找到機會。
一次性爆發出來了。
呂建民死死的緊盯著方成,他哪怕因為疼痛而麵容扭曲,卻也在荒謬的發笑。
就好像是一條毒蛇咬到了他眼中的獵物。
要把牙齒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之中。
怎麽也不願意鬆開。
一旁的方成,還在怒氣上頭。
年輕氣盛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方成朝著呂建民,大聲喊道。
“我就算脫了身上的這身軍裝,我也要痛打你這個混蛋!禽獸!像你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配做人!”
青年的怒吼聲,震得每個人心頭都在發顫。
由此可以看出,方成此時的憤怒是多麽的強烈。
喬安樂甚至不用想,也能推測出來一定是呂建明,說了一些難聽的話,先刺激到了方成。
方成年輕又資曆尚淺,所以不知不覺的掉進了呂建民的陷阱裏。
今天這個日子。
剛好是厲豐北去縣城拿上級的回函。
所以他不在村子裏。
村裏唯一能做主的人。就是老村長,也就是孫香香的父親。
但是那個孫老漢,讓他管管村裏的事情還行,像是跟生產大隊有關的事,他完全不敢說。
所以……
喬安樂在現場的人群中,是有看到孫老漢的,卻並沒有見到孫老漢站出來主持大局。
以事情才會鬨到了如今,不可收拾的底部。
眼瞅著方成再一次的青筋暴起。
他用渾身的力量掙紮著手臂,想要從旁人的束縛裏掙脫出來。
再一次狠狠的衝向呂建民。
喬安樂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事情再一次升級。
她急急忙忙的站出去。
對著方成大聲喊道。
“方成,你給我住手 !打人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嗎?厲豐北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在看到喬安樂出現之後,方成的眼神明顯發出了晃動。
特別又在喬安樂的口中,聽到了厲豐北這三個字。
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
一下子就鎮住了這個憤怒的青年。
方成依舊麵色漲紅,身體保持著衝擊的狀態。
但是他渾身的力氣明顯是卸了下來。
他看著喬安樂,咬著牙關開口道。
“嫂子,這個人根本不配做人!他就是個禽獸,就是個畜生!他竟然還跟我說……說……宋鈴鐺所遭遇的事情是活該!說一個女人做了老婆之後,就是應該被丈夫打的!他甚至還說……”
方成在這個時候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他緊咬著的牙齒,幾乎要滲出血來。
眼神裏也再一次冒起了仇恨的怒火。
死死緊盯著呂建民。
像是要衝過去撕咬他皮肉的野獸。
方成憤怒的大聲喊道。
“他甚至還說那個孩子的事,那都是罪有應得。那隻是一個孩子而已,他甚至都沒有一周歲。這樣的孩子哪裏會有什麽罪孽?!就算有,那也是他呂建民的罪孽!”
這些話一出口。
周圍立刻發出了一些唏噓的聲響。
每個人的眼神和神情,紛紛轉向了呂建民,露出了跟方成一樣的仇恨目光。
軍屬大院裏本來就是女人多,孩子也多。
平時大家雖然有口舌之爭,也有鄰裏矛盾。
但是說到底,每個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身為女人的,哪裏能看得了一個男人,竟然把自家媳婦當做出氣筒。
又哪裏能忍受,一個父親竟然對自己的孩子口出惡言。
在這個時候。
大家全都明白了,為什麽方成會憤怒到暴走。
這一切果然都是有原因的!
“呸!呂建明,你他媽的就是一個畜生,王八蛋!”
張嫂子早就被氣的受不了了,首先第一個開罵。
陳嫂子緊跟而上。
“你這個烏龜王八蛋,就應該斷子絕孫!你小子竟然還能娶到媳婦,真是老天爺沒眼!”
甚至連跟張嫂子和陳嫂子不對付的王二妮。
她也在這個時候大聲咒罵道。
“我們竟然跟你這樣的人做了一年的鄰居,真是倒了十輩子血黴了。”
“像你這種畜生就活該被打死……”
“沒錯!打死他,打死他!”
一下子。
所有人都變得情緒激憤!
呂建民倒在地上站不起來,原本還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沒想到一下子形勢發生了超級逆轉。
竟然沒有一個人是支持他的。
這個男人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他為了自保,不得不繼續喊道。
“你們要是敢跟我動手的話,我也寫信舉報你們!你們家裏的男人也別想逃脫責任!他方成不在乎身上的那一身軍裝,難道你們也都不在乎了嗎?這可是要被開除軍丨籍的!”
呂建民的話,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然而它的效果極佳。
原本還在喊打喊殺的嫂子們,開始重新思考這件事嚴重性。
隻要一想到,自家的男人會因為這件事情脫下軍裝,突然變得束手束腳。
竟沒有一個人,還在堅持先前說的話。
原本吵吵嚷嚷的現場,也在這個時候變得安靜了下來。
甚至有一股恐慌的氣氛,正在無聲的蔓延。
呂建民見狀。
瞬間如同小人得誌。
他哪怕趴在地上,臉上是痕跡斑斑的傷痕。
卻也在得意洋洋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群窩囊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