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村裡的規矩,大年三十這天,但凡家裡有長輩在的,小輩都要回家孝敬長輩,一起吃年夜飯。
邢宴衡的傷養了兩天,細小的口子基本都已經結痂愈合,現在隻剩下三處大的,一處在大腿,一處在手臂,還有一處最深的在背部。
在程鈺的精心照料下,這三處傷也都恢複了一些,邢宴衡能夠下地走路,隻要不劇烈運動,牽動到傷口就行。
但是程鈺考慮今天回去的人多,邢家人不免要使喚人。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撿回條命的邢宴衡,因為那些所謂的‘親人’再受二遍罪。
而且傷口被人發現的話,肯定要多嘴多舌,傳出不好的風聲來。
程鈺在衣櫃裡找出了一條長布,示意床邊。
“你坐下。”
邢宴衡聽話照做,就見程鈺蹲在地上,將他棉褲拉起來,用棉布將他的小腿給捆上了。
然後她又特意跑到廚房去弄了點香油,灑在上麵,裝作弄臟的樣子。
“回去就說你這條腿傷了,不能動,你今天隻負責坐著,誰指使你啥都彆乾。”
程鈺把一切都想得很周到,邢宴衡望著自家精明能乾的小媳婦兒,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你這麼伺候我,以後習慣了可咋辦?到時可就見天等著你伺候了。”
“想都彆想。”程鈺朝他丟了個白眼:“家裡的活兒我都給你攢著呢,等你恢複了,咱們再算賬!”
邢宴衡“咯咯”的笑出聲來。
這時,任彩鳳在院子裡問他們收拾好了沒有。
程鈺道一聲:“來了。”
她攙著邢宴衡的胳膊出門,因為他身上有傷,所以這麼慢慢的走剛好。
隻是任彩鳳看見兒子這樣的狀態,不免露出疑惑。
“宴衡,你腿咋了?”
邢宴衡受傷,為了不讓她擔心,兩口子都是瞞著的。
眼下,他也隻能胡謅:“沒事兒,昨晚上睡糊塗了,下地的時候撞到爐子,被燙了一下。”
任彩鳳心疼的皺了皺眉,隨即埋怨了兩句他不小心,就過來攙扶。
“媽,你在前麵走,小鈺扶著我就行,你倆都扶,我重心不穩。”
邢宴衡背上的傷口根本不能雙邊用力,程鈺也趕忙說道:“媽,你拿東西先去,免得大娘怪咱們去的晚,又挑理,宴衡我帶他在後麵慢慢走,你到了先幫我們解釋一下。”
任彩鳳覺得兒媳婦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就帶上孝敬老太太的東西先走了。
......
邢宴衡父親那一輩總共兄妹四個人,分彆是大姑邢周麗,大伯邢安,邢宴衡的父親排行老三,下麵還有一個小姑,名叫邢小翠。
邢周麗和邢小翠都已經嫁了人,雖然同在坪山村,可大年三十也得去夫家過節,不能回娘家來。
邢老太太在邢宴衡父親活著的時候,格外偏愛他,結婚給蓋了新房,向兒女們暗示的意思也是,以後老了要跟三兒子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