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六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才道，“你說我和十七？”</P>

相柳側目：“不然？”</P>

“嗐。”小六說，“我方才說，十七和軒的妹子很像，都很‘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樣子，說不定哪一天他便隨風而去，化作白雲了。”</P>

相柳似笑非笑：“你舍得他？”</P>

小六道：“那自然是舍不得的，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麼長時間……”</P>

連浮於表麵的笑意也在風中散去，新的表情還未出現之時，相柳聽到小六接下來的話：</P>

“……但是沒有人會一直陪著誰。我一直知道十七會走，他又不屬於清水鎮。不止是他，老木、麻子、串子、甜兒，我終會同他們一一道彆。”小六看向相柳，“你也說過，我的壽命太長了。”</P>

視線交彙片刻，相柳移開目光，看向遠方翻滾的雲海：“那個葉十七，他的壽命也不短。你要找個伴兒，他未嘗不可。”</P>

【嗬。】</P>

小六：“……”</P>

她忍不住說：“你好奇怪。”</P>

相柳看她。</P>

小六道：“你心裡想的和嘴裡說的是一樣的嗎？‘心口不一’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妖怪吧！”</P>

相柳眼中有紅光一閃而逝。</P>

小六嘟囔道：“你少嚇我！……再說，妖的壽命也很長啊！”</P>

【妖的壽命很長，關你這神族女子什麼事？難不成還想要我和你作伴？】</P>

“初見你時，你不是警告我‘不要打葉十七的主意，他是你的人’麼？現在倒對他的離開與否灑脫得很。怎麼，嫌棄他‘高高在上、居高臨下’了？”</P>

“又來譏諷我……”小六不服氣，“根本就不是這原因，而是我覺得十七總歸不會長久地留在清水鎮罷了，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是那肯定也不會低了。再說了，要說‘超凡脫俗’這種，我身邊不就坐著一個‘九曲紅塵世外客’麼？”</P>

相柳聞言怔了怔。</P>

【九曲紅塵世外客？】</P>

他道：“我明明身在紅塵中……”</P>

小六道：“心於紅塵外！十七隻是將要化作風雲，而不像某人，本來就如風似雪的。”</P>

相柳不開口，心裡好像在質疑自己：</P>

【不喜歡，卻偏偏應該樣做。我的心，在紅塵之外麼？】</P>

小六順著毛團的毛，偷偷看他。</P>

〖這樣的相柳，忽然讓人覺得有點脆弱……哎呀！我在想什麼！他弱下來才好呢，讓我把鞭子抽回來！〗</P>

被打斷情緒的相柳抬眸：“你這表情，又在做夢了麼？”</P>

小六摔罐子：“我想抽你百八十鞭子這夢想是不會改變的。”</P>

相柳惡意取笑她：“我你是不要想了。不過你要是想抽人，不如選擇那位葉十七，他一定會乖乖站著讓你抽。”</P>

小六驚訝道：“無緣無故我乾嘛要抽十七啊！”</P>

相柳哼道：“你倒是很護著他。方才他攔著不讓你過來，你也著急維護。”</P>

“那是肯定要護著的！十七善良溫和，情緒穩定，不會亂發脾氣，還照顧我，平時又能乾又賢惠又善解人意——啊啊啊啊毛球！你這隻瘋鳥！”</P>

穿雲翻滾的白羽金冠雕上，毛團為了小命滾進了小六懷裡，小六為了保護加自保，摟著毛團滾進相柳懷裡。</P>

相柳：“……”</P>

他任毛球瘋了一會兒，拍拍它的背，白羽金冠雕便平穩下來，降落在河岸邊。相柳卷著兩個小東西跳下來，席地而坐，升起一堆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