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隻是個妖怪，沒有辰榮軍師的身份，他就不會有愁緒吧……〗</P>

小六心裡不是滋味，開口勸相柳——天下一統是大勢所趨，他原可以不用把自己禁錮在這裡。</P>

【是關心？亦或是……憐憫麼？】</P>

相柳想聽她接下來怎麼說。</P>

可是小六卻話音一轉，讓他出賣洪江，以換得權勢。</P>

相柳猝然睜眼，紅瞳嗜血，靈力化作鎖鏈將小六席卷捆綁。</P>

小六驚恐道：“九頭妖！”</P>

〖我隻是替你不平！〗</P>

相柳眼中全是怒意。</P>

【我以為你是為我，卻原來，你在拿我、拿我的忠義當作玩笑！】</P>

【一次一次重複被你欺騙，我簡直無可救藥。】</P>

求生的本能讓小六屈服：“我錯了……我錯了！”</P>

可心裡卻很委屈：〖我明明是好心啊！明明隻是覺得……這麼美好的一個妖怪，本該擁有自由的、隨心所欲的人生。〗</P>

焦急的毛團用小爪子覆上相柳微微顫抖的手。</P>

紅瞳消失，小六也被鬆開桎梏，她立刻挪遠了點。</P>

毛團在雕背上打滾鳴叫，但是二人誰都沒有被安慰到。等毛球飛到相柳帶走小六那片河岸上空，相柳便將小六拎了起來。</P>

小六不敢反抗，縮著脖子。毛團扒著相柳的小腿吱吱地叫。</P>

相柳不為所動，抬手將小六扔了下去。</P>

【有那狐狸在，又摔不到你。】</P>

果然，十七穩穩接住小六。相柳微抬下巴，居高臨下，目光冷凝。</P>

小六心情複雜，回望向他的目光裡，倒也沒有仇恨。</P>

毛團衝小六吱吱叫了兩聲，然後順著相柳的腿爬上去，用尾巴勾在他脖子上做支撐，兩隻爪子作擁抱狀，伏在他胸膛上。</P>

小六明白它的意思。</P>

〖毛團是說，相柳也很孤獨，他現在心情不好，需要陪伴？〗</P>

她揮手高聲道：“去吧！你陪著他！”</P>

毛團又叫了兩聲，緊接著就被相柳抓住後脖頸拎起來。毛球拍拍翅膀，托著他們揚長而去。</P>

把小六的嘶吼拋下身後：“陪兩天得了！毛團兒早點回來！！”</P>

十七再次勸她：“相柳真的很危險。”</P>

小六不在意地道：“是啊。可是他本來就是個喜怒無常的妖怪啊！”</P>

她在相柳身上能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比如隨心所欲……呃，有時候會冒著生命危險的交流，她在相柳身邊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比如可以隨便下毒。</P>

“小六……”</P>

“這人世間千奇百怪，不可能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好脾氣。”小六笑著說，“而且相柳其人，不是我想不見就不見、想如何就如何的。無聊時大家見麵，互為消遣罷了。走吧，回回春堂。”</P>

十七道：“你無聊時，我陪你……不好嗎？”</P>

已經走了幾步的小六停下來，回頭：“好啊。可是十七，你又不能一直陪著我。總有一天你會離開清……”</P>

“我不會離開！”十七忙道，“我不離開清水鎮，不離開……你。”</P>

他的聲音慢慢低下來，眼神卻無比專注而真摯。</P>

這一刻他的話，小六至少信了八分。</P>

她笑著回答：“你若是不走，我自然也不會趕你。”</P>

她的壽命還很長，真真假假的，她有時間等一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