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拆開一包吃得津津有味，中間還遞給相柳：“一起吃。”</P>

相柳不接：“不餓。”</P>

【你吃吧，多吃點。】</P>

“吃吧！”小六一把糊他嘴上，把相柳臉都糊綠了。</P>

〖彆扭的妖怪！〗</P>

“一起吃！又不是分不起！”</P>

【忍住，忍住，她是種過蠱的小六，忍住，相柳，不許再跟她動手。】</P>

小六笑得不行。</P>

〖救命啊相柳好好玩！〗</P>

“玟小六！不許在心裡譏諷我！”</P>

“我沒有我沒有，我在誇你可愛！”</P>

“說男人可愛不是誇獎！”</P>

“我覺得是啊！”</P>

“你是女子！”</P>

“對啊！女子覺得一個男人可愛，有問題嗎？”</P>

【當然有！嗯？有的問題是什麼？】</P>

相柳噎住了。</P>

小六得意地道：“能聽心聲也不是全無壞處。”</P>

相柳看著她吃糕點，唇角悄悄動了一下。</P>

【隻要你不再怕我。】</P>

〖我會努力不怕你。我本不該怕你。可是你呢，你在我這裡全無秘密，你會怕嗎？〗</P>

【我的心思並非完全坦蕩，可是你隻要你不情、不願、不想，我絕不會勉強你。】</P>

〖‘聽取心聲’的神通偏偏出現在你我身上，一定有什麼緣由。〗</P>

【我會繼續查。】</P>

〖相柳，幸好對方是你。〗</P>

小六沒頭沒腦的這一句，相柳卻瞬間明白。他胸膛一熱，心道：</P>

【幸好是你。隻有你。】</P>

小六暫時先在小樓裡安頓了下來。山中事忙，相柳總是不得閒，三日裡往往能待在清水鎮半日便不錯了。小六一個人倒也自在，不時幻化成“滄海公子”的模樣出門，偶爾去對麵的回春堂。</P>

“滄海公子”相貌堂堂，凝脂錦衣，腰間一枚冰晶雪花配飾，說話做事有節有禮，行走坐臥皆有風姿，反正從頭到腳都不能讓人聯係到回春堂的六醫師。</P>

小六對清水鎮熟稔得很，不出十日便與街鄰都混熟了。大家都知道他已經搬來清水鎮快兩個月，不過前段時間生病不常出門罷了。</P>

連相柳也不得不佩服她這本事：“你的十來日，街坊四鄰都是摯友；我的三百年，至今軍中仍罵我是異類。”</P>

小六很講義氣地拍他肩膀：“以後咱們一起混，你負責武力，我負責嘴皮，一定行遍山海大荒，天上人間無敵！”</P>

相柳：“……六哥自大，九命甘拜下風。”</P>

嬉皮笑臉的小六頓時笑不出來了。</P>

相柳察覺到她心裡不舒服，問：“怎麼了？”</P>

“……八命相柳。”小六艱難地從唇齒間磨出這四個字，“你隻剩下八條命了。”</P>

相柳道：“我還活著，你還在。所以，你糾結它做什麼？一條命而已，我有九條命。不像你，隻有一個腦袋。”</P>

小六道：“九條命也是命，你嘴裡總是輕賤它！命就是命，不是多了少了它就不珍貴了，也不是多了少了它就該不珍惜！”</P>

【沒有不珍惜。】</P>

相柳道：“我去救你，它丟掉會可惜嗎？”</P>

“為什麼要廢一條命救我！那可是一條命！你的命！”</P>

〖你傻不傻啊！〗</P>

相柳道：“因為你不願。”</P>

【若我不在，也便罷了。既然我在，又怎麼會讓你勉強自己。】</P>

“可即便我被帶到皓翎，我也不會死啊！”</P>

“會！”</P>

小六愕然道：“什麼？”</P>

相柳微蹙眉峰：“你不會死。但是我總覺得，‘玟小六’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