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炎山東朝雲峰是最高峰，山高萬仞，朝雲殿更是雕梁畫棟，美不勝收。小夭隨娘親住在右廂殿，便安排相柳也住在右廂左近。</P>

最近娘親很忙，她大多數都陪著瑲玹住。</P>

小夭說：“你很奇怪，必須離我近一點我才能放心。”</P>

相柳也不過問她這理由是否為借口，讓自己住哪裡便哪裡，左右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P>

【便是外頭大樹上也能睡一睡的。】</P>

小夭聽了個正著，來來回回地打量相柳：“外頭那棵老大的鳳凰樹麼？你到哪裡睡？”</P>

相柳道：“無樹乾麼？”</P>

“有啊——睡樹乾啊？我還當你要睡秋千上呢！那秋千可不給你坐，平日裡有瑲玹哥哥爭搶就已經很煩人了。”</P>

“小王姬休息去吧。”</P>

小夭一聽，眉毛都立了起來：“你在攆我走？！”</P>

〖雖然我本來也要走的，但是被人攆走和自己走能一樣嗎？〗</P>

相柳不說話了。</P>

小夭屏息，想聽聽他心裡有沒有說什麼，然而毫無動靜。小姑娘氣哼哼地跺腳，罵道：“討厭的臭妖怪！我找瑲玹去！”</P>

她走了。相柳目送小夭走向左廂殿，看著她進了殿去，才關了門窗，在榻上盤膝而坐，運功修煉。</P>

事情太多，修為卻不夠。</P>

翌日，朝雲峰上第一個見了日出。相柳睜開眼睛，推門出去，入目是巨大的鳳凰樹，火紅的花朵隨風而落。</P>

這種血色總有種驚心動魄的美。</P>

阿珩正在鳳凰樹下坐著，身邊是一張桑木榻，手邊有個壇子。她目光發直，形容呆滯，明明坐在那裡活生生的，卻似攜了一身死氣。</P>

相柳走近，看到那壇子是空的。</P>

“夫人。”</P>

阿珩眸子動了幾下，才回過神兒來，微笑回應：“相柳。醒來那麼早，不習慣吧？”</P>

於三丈之外停駐，相柳問：“我這莫名的‘心聲’，夫人可有什麼頭緒嗎？”</P>

阿珩搖頭道：“沒有。不過那氣息是我的功法，必然與我有淵源，我做母親的又不可能會害自己的女兒。所以啊，你不必掛心，”</P>

相柳不知該說什麼。他實在不大懂如何與人相處，何況是這樣“心死”一般的前輩。</P>

阿珩看出他所想，寬慰地笑，道：“相柳，來。”</P>

招呼相柳近前，阿珩讓他坐：“和我說說你與赤宸的事，好嗎？”</P>

“是。”</P>

相柳將百餘年前的光陰道儘，阿珩的目光又飄向遠方，道：“那會兒我們有些誤會，我掉進虞淵了。”</P>

相柳道：“日落之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