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
瑟縮在牆角的山茶花,被寒涼的細雨淋透。
顏幸站在簷廊上,望向那雨霧中看不到儘頭的道路,神色懨懨聲音卻平靜:“王媽,你說謝言川,是不是又去了泰和?”
泰和彆墅,住著謝言川一年前帶回來的柳煙。
對於顏幸問的這個問題,王媽眼神躲閃避而不答,隻是擔憂地上前替她披上了羊毛披肩,“小姐,您身體不好還是回房吧。”
顏幸眼神微黯,過了好一會,才說道:“王媽,你幫我將書房裡的瓷娃娃拿過來吧,好幾天沒擦,肯定落了灰。”
那瓷娃娃是謝言川送給她的唯一一件禮物。
顏幸又忘了,明明她每天都在擦拭瓷娃娃!
王媽眼底劃過一抹酸澀,忍不住勸道:“小姐,那柳煙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哄得謝總都不知道多久沒回來了,您還管那瓷娃娃做什麼?”
雨驟然變大,將枝頭上開得正茂的山茶花打落在地。
顏幸看那被雨水打濕沉入泥裡的山茶花,好似看到了自己。
“王媽,她如今是謝言川心尖上護著的人,你平時說話注意些。”
她抬步回到正廳,跟在身後的王媽輕掩上大門,將那股濕冷的風隔在了門外。
瞥見顏幸落寞的背影,王媽心裡難過,輕歎一口氣,轉身去拿瓷娃娃。
顏幸指腹輕輕拂過瓷娃娃,看著手中那對抱在一起的瓷娃娃,怔愣良久。
她用柔軟的布,仔細擦拭著瓷身,仿佛這是什麼稀世珍寶。
這時,“嘭——!”的一聲。
彆墅的大門被人踹開了,濕冷的大風卷進了彆墅,帶來了一陣寒意。
顏幸手中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冷臉逆光站在門口的人。
來人是謝言川,謝家家主,同時也是她的丈夫。
謝言川一身黑色高級定製西服,匆匆趕來,淋了不少的雨,肩頭微微濕潤。
他沉著臉闊步走了過來,深邃的雙眸裡盛滿了怒意,開口就是斥責:“顏幸!你竟敢趁我不在,去害煙兒!”
顏幸一怔,緩緩站起身,像是沒有感受到謝言川的暴怒一般,平靜地說道:“我隻是按照你說的,讓沈濯去給她看病。”
她如實說了,謝言川卻越發憤怒!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顎,那眼神如刀一般落在她身上。
“顏幸!你明知道煙兒當年為了救我傷了身子,你故意讓沈濯給她開那些隻會加重病情的藥,你就這麼容不下她嗎?我看你這謝太太的位置,是不想要了!”
字字句句冒著森寒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