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肉香飄出,姬無瑕將篝火上的兩塊烤肉取下,遞給東陽一塊。
東陽剛接過,那安靜烤火的雛鳥就驟然飛起,直接從烤肉上撕下來一大塊,三下五除二就將比它身體還要大的烤肉吃個乾淨,露出意猶未儘的神色,然後又瞄上東陽手中剩下的烤肉。
東陽笑笑,將烤肉遞到雛鳥麵前,道:“吃吧!”
雛鳥歡叫一聲,也不客氣,三兩下又吃個乾淨,翅膀拍了拍肚子,一副差不多吃飽的模樣。
姬無瑕啞然失笑,將手中的烤肉撕下來一塊,遞給東陽。
這一次,雛鳥倒是沒有再吃。
東陽吃完,將雛鳥放在火堆前,然後起身走到窗前,外麵的景象,和昨天差不多,眼前的是漫天大雪,遠處有狂風驟雨,有電閃雷鳴,依舊如末日。
“你昨晚就看了一夜,看不夠嗎?”姬無瑕來到東陽身邊,輕聲問道。
“沒有看夠看不夠一說,隻是想不想看,同樣景象,若是想看,每次皆有不同!”
姬無瑕無奈搖頭,她實在不懂,和自己年齡相仿的東陽,怎麼會有如看透紅塵般的心。
“那你能看出什麼?”
東陽沉吟一下,才回答道:“天地……自然……就這些吧!”
“那你又能得到什麼?”
“正在想!”
“想到了告訴我!”
“嗯……”
姬無瑕回到火堆前,閉目靜修,那隻雛鳥也落在她的膝蓋上,閉目小憩。
東陽還在窗前,靜靜看著窗外風雪,他不知道自己能看出什麼,他隻是認為修行就是修天地自然,自己本身更是天地萬物中的一員,所得也得於天地自然,所以隻有看的更多,方能得到更多,哪怕隻是心靈上的收獲。
東陽這一夜都沒有休息,時而為火堆加一把柴火,時而站在窗前看雪,時而沉思。
而在火堆前的姬無瑕和那個陌生少年都一直在閉目打坐,不聞身外之事。
天色漸亮,外麵的末日景象也轉眼即逝,所留下的痕跡也在消散,如夢散去,不留一點痕跡,天地重歸平靜。
就在大雪剛剛散去,殿外就出現四道身影,並快速疾馳而來,並直接破門而入。
大門破碎的聲音,也將打坐中的姬無瑕驚醒,驚疑中起身,隻是那個陌生少年卻還沒有醒。
這四個人,穿著不一,年齡不一,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也有三十多歲的中年,但他們的目光卻是一致,全部落在那陌生少年身上,眼神中更是有些火熱和戾氣。
“司馬如劍……看你這次還怎麼逃?”四人之中年齡最長的中年人陰聲開口。
聽到這個名字,姬無瑕不由的輕咦一聲,司馬如劍,引元境巔峰,歸海榜第八,其排名不低,卻也不算高,甚至都不如姬無瑕,也不如之前的沐飛雨,但他卻很有名。
司馬如劍出自一個有名的武學世家司馬世家,司馬世家以刀法見長,聞名於雲荒,其刀法之名是僅次於刀山的宗門世家,素有北刀山,南司馬之稱。
司馬如劍是當代司馬世家家主的幼子,天資優異,但脾性有點怪,因為他不喜歡刀,反而喜歡劍,儘管他生在司馬家,卻就是不用刀,隻用劍,完全是一個另類的存在。
“不開口是吧,看來你是認命了!”中年人陰笑一聲,就緩步上前,手中的刀也在緩緩離鞘。
姬無瑕很好奇,這四個明顯也是引元境的人,為何要追殺司馬如劍,就算他們聯手的實力比司馬如劍強,但司馬如劍的身份不一般,若是在這裡殺了司馬如劍,司馬世家的瘋狂報複,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就算是四門一家也要掂量掂量。
可事到如今,司馬如劍還是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他是真的不知道身外之事,還是因為體內寒氣沒有祛除乾淨,而無心他顧。
但就在這時,東陽卻突然開口:“四位,就算你們要動手,也要等人家醒來之後也不遲,現在動手,未免有乘人之危之嫌,不好吧!”
聽到這話,姬無瑕則是沒好氣的暗翻白眼,這東陽還真是愛管閒事,還說什麼乘人之危,這江湖上哪有那麼多的公平,這四個人敢追殺司馬如劍,又豈是在意公平的人。
想歸想,姬無瑕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站在那裡看著。
“小子,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說不定你還能活個長命百歲!”
東陽笑笑,走到四人麵前,將他們和司馬如劍隔開,淡然道:“我不是多管閒事,隻是就事論事,乘人之危,非君子所為!”
“哈哈……君子?世上哪有那麼多君子!”
“小子,你到底讓是不讓,不知道我們是誰嗎?”
東陽搖了搖頭:“不知道!”
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指著為首的那個中年男子,道:“歸海榜第五……昌九!”
隨後,又將自己的名字及其另外二人的名號全部說了出來,全部都是歸海榜上的人,隻是比之昌九,他們在歸海榜上的排名就低得多,全部在數十名開外。
東陽恍然,拱拱手,道:“久仰久仰……”實際上,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