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端終於還是走了,可是她的話卻留在了景陽宮。
她問慕帝對得起那些人嗎?她的一聲聲質問,雖然語氣那麽淡,那麽平靜,可是讓慕帝覺得喘不過氣來,就好像被一隻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讓他感覺到窒息。
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麽,是不是真的錯怪了林家和北靜王府。
我做錯了嗎?不,不可能!錯的是他們!慕帝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錯的都是他們,是他們作孽,與他無關……
天已經暗了下來,可是沒有人敢進來點燈,慕帝今天的怒火太大了,大到連洪潭都震驚了。
洪潭隻是把明端送回了長公主府,長公主府已經沒有人了,這個偌大的府邸就隻有明端一個人了。
“終於,我還是成了你。”明端坐在房間內,微笑著對麵前的空氣說了這麽一句話,至於她口中的“你”到底是誰,沒有人知道。
你以為這就是結局了嗎?不,這不是,所有故事才剛剛開始啊。
長公主被送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來了。
顧頻卿得到消息的時候,她很淡然,一點都不在意這個結果。
“你看起來不是很滿意?”顧留白坐在她旁邊,看了看魚竿,又看了看她。
“這個結局,我確實不滿意。”顧頻卿沒有否認。
顧留白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我也覺得太輕了,連下獄都沒有,隻是廢為庶人罷了。”
“對明端的懲罰太輕了,太輕了。”顧頻卿淡淡地搖了搖頭,一點表情都沒有,然後開始了自言自語,“是因為明端是他的妹妹?可是北靜王西安王也是他的弟弟啊,怎麽能這麽輕易地就放過她呢?”
“魚不上鉤啊。”顧留白突如其來地來了一句。
“那還不是你的餌料不夠誘人?”顧頻卿看了一眼顧留白的魚竿,雖然什麽也看不見。
“我怎麽覺得是你的餌料不好呢?”顧留白單挑一眉,看了看顧頻卿那邊,“你怎麽釣了這麽多?”
“五哥,你但凡少說幾句話,少動動你的魚竿兒,也不至於在這兒坐了這麽久了,一條魚都沒釣起來。”
“不是,咱在這兒釣魚真的合適嗎?不,這個時辰釣魚合適嗎?”
顧頻卿抬頭看了看天色,“哪兒不合適了?我覺得合適得很啊。”
大晚上的釣魚最好玩了。
“那咱能先去吃了飯再過來釣魚嗎?”顧留白看了看這個天,啥也沒看見,烏漆嘛黑的,真的絕了,這個時候釣魚,我覺得魚可能都吃了飯了,我還沒飯……
“我覺得我再不吃飯就會餓死在這兒了。”顧留白誇張地做了一個痛苦的表情。
“釣魚,講究的不就是耐心嗎?”
這句話剛說完沒一會兒,平兒就過來了,“小姐,宮裏來消息了。”
“今天慕帝派人抄了隋國公府,未時,慕帝召見了長公主,並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隻有他和長公主兩人,後來兩人起了激烈的爭執,慕帝一怒之下就下詔廢長公主,貶為庶人,終身幽禁。”
“隻是貶為庶人、終身幽禁?”顧頻卿玩味地問了一句,“長公主和慕帝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