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1 / 2)

下單無悔 木上淺 1304 字 4小時前






可是沒有那麽多或許,那時他在與玉朗餘孽明爭暗鬥中受了傷,閉關三年以調養恢複。隻能在她拋棄家族榮耀下嫁給自己義兄時遙相祝願。

三年之後,她已是紫陵主母,新武盟盟主的夫人;自己也是玄袍加身,繼任第十六代掌門。

天涯路遠,從無可能,永不交集。

又四年,紫陵之火燒的滄越群雄蠢蠢欲動,最是野心勃勃,最是爭強好勝的她卻再也沒有了消息。

一晃數十年,昔人作古,那個任由她“胡作非為”的人終究沒能陪她走到最後。誰也沒能想到,物是人非,最後留下的會是他們二人,到底天意難料。

“去蘭澤溪澗裏,把觀左和沫兒喚回來,就說故人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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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星星點點的陽光慢慢匯聚成一片明亮青翠的山林風光。蘇沫坐起身,睡眼任然惺忪,四下隻有正午樹林間嬉鬨的鳥雀啼鳴。

“沫兒。”

她揉了揉眼睛,輕輕一笑,問道:

“什麽時辰了,師兄?”

“午時初刻”,被喚作師兄的年輕人聲音溫和清淡,如林澗山泉一般爽朗,“怎麽哭了?”

蘇沫摸了摸臉頰,果然有一顆淚。

“沒什麽,夢見父親了。”她笑笑,這些年這樣的夢沒少做。

觀左想說什麽,卻終究沒說出口。他以為歲月悠長,總有機會說,卻不知道未來某個楓葉滿上紅遍的年月裏,他會為這一句欲言又止的話遺憾終生。

“銘劍堂來了貴客,我們該回去了。”

他將劍收回劍鞘,轉身往林外走。蘇沫跟在後麵,看著他挺拔健實的背影,依稀之間仿佛回到夢裏他們初次相見時。

每次觀左來林中練劍,蘇沫都會跟在他後麵。

桑丘門規森嚴,連弟子飲酒都是大過,且從無女弟子。蘇沫初來時不過五歲,一直被視為掌上明珠一般放在掌門夫人院子裏教養,平日隻見得到師父的嫡傳弟子,觀左是首徒,自然在列。

她膽子大,總是喜歡溜去前庭看師兄們練劍。師兄們對她都極為照顧,偶爾掌門閉關或者下山雲遊時,便偷偷帶她出去采風野炊逗蛐蛐。最初這樣的日子還算十分襯她心意,直到有一天撞見幾個平日裏最喜歡帶她玩兒的師兄在喝酒,一看見她過來便忙不迭把酒壺往背後藏。她一時任性便要著喝,不給便哭鬨,鬨得動靜大了,便惹得兩個師兄挨了掌門的重罰再沒敢招惹她。

她事後十分懊惱,便去跟洛顧禪理論,兩人針尖麥芒一時間整個掌門書房內外都不得清靜。洛顧禪氣急,便說要麽她在兩日之內背熟桑丘七十二套劍法,便放寬酒禁,否則便將她禁足後山旬日。

桑丘後山,是個天然的碗狀山穀,出入僅一條羊腸小徑。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絕非誇大。曆來非大奸大惡之徒不入,被關進後山的狂徒居無所,食無定,尤其夜晚遊蕩在林間陰深可怖。掌門夫人膝下無子,早將蘇沫視為己出,幾乎哭倒在洛顧禪麵前,也沒能給她求來一句寬恕。

僅僅兩日,連掌門都不管說自己能將七十二套高深晦澀的劍法背全,蘇沫當然也做不到,於是沒等到期限結束,她便自己跑進了後山。

這可將洛顧禪急瘋了,派人幾乎將桑丘翻了個個也找尋卻找不到她。直到旬日後,她一身是血地出現在銘劍堂前,將七十二套劍法一字不落地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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