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澈不在,的確詭異。
可當下已經管不了那麽多。
內陣中的兩人從原本的相爭之勢變成現在的互助之勢,似乎更加危急。
薛俊腦門兒上的汗水,大顆大顆地結成珠子,看著內陣中的紅衣女子,又氣有急又心疼。
見紅衣女子“噗嗤”吐了一口血,他的心尖子也都糾結起來。
“不管了!就死,俺也要跟媳婦兒死在一塊兒。”
薛俊打定主意,不顧觀左的阻攔就要往裏衝。
“你不能進去。”
黃山劍客劍鞘架在他脖子上,卻被他揮手一把打開。
“關你p事?俺不管你來此是為了什麽?總之我媳婦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俺情願陪她死去。”
說話之間,觀左一隻手已經劈向薛俊肩頭睡穴,打算那人直接敲暈,誰料大塊頭雖莽,身法卻靈巧似舞,閃腰便躲過那一擊無形的手,順勢帶出一拳,險些砸中觀左胸膛。
觀左退步,眨眼之間,薛俊已然衝進雷陣。
當是時,三道紫電利落砍下
內陣中女子見此大驚失色。
“不要――”
淒厲的喊聲被轟隆雷鳴湮沒,那一瞬間,薛俊整個人被封印在滿眼障目白光裏。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約莫七八息之後,接連幾聲轟隆巨響穿到山腳下。
白邱峨抬起頭,眯眼看向玉明巔山頂遙遙欲墜的陰雲。
那幾聲驚天動地的雷聲之後,東滄越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應該都被吸在了玉明巔上。可又有幾個人會注意到,玉明巔以北,海潮版的迷霧正在悄然南下。
古道上衰草連天,風從北方起,吹的人直打哆嗦。
老頭子脫了鞋,倒掉鞋底沙,又把鞋靸好,起身朝風口行去。
沿著風向來處,他已偏離玉明巔,漸漸走向深林無人處。
相比之下,山頂那團陰雲就像巨龍爪下的螻蟻。
“阿柔,你家的小馬駒我是護不住了。老頭子肩上還有一籮筐的急事兒要處理。來日,必定登門致歉。”
荒山野嶺中,老頭子像是說給別人聽,又像說給自己聽的,一路叨念不休。
等終於走近龍淵入口之時,他停下了腳步。
守墓人們已經守在迷津與無妄林的分界線上,黑色的浮影遊曳在白霧中,艱難地推動著霧氣前行。
白邱峨正要迎上去,卻見那迷霧忽然從中撥分半,一個手執長劍的中年男人從中步出。
中年男人下頜留著短胡須,胡須一根根雜亂地插著,如同槍林箭雨般森然。
“淳孝,是你啊,好久不見。”
白胡子老頭溫情地同男人打招呼,卻值得到男人沒冷淡地回應:“等你很久了。”
“等我?穀主又有何吩咐嗎?”
“殺你。”
白邱峨冷了臉。
“為什麽要殺我?”
“規矩。”
“老頭子我素來乖巧。”
白邱峨還試圖強兩句嘴,背在身後的手正在偷偷運起內力。
中年男人對此並非一無所知。
他抽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