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感覺看不下去了(1 / 2)

太上敕令 晨昏線 2162 字 4小時前






第17章 感覺看不下去了

何月竹在記憶中搜尋這個男人的蹤影,那霧裏探花的滋味就像尋找一塊不知去向的表,你能聽到他的心臟為你“嘀嗒嘀嗒”跳動,卻不知他在哪個角落。

不知不覺,記憶染上一種閒雲野鶴的青色,一道令人生寒的血色,還有黑,大片的黑,尤其濃烈,與孑孓獨行的孤影。

奇怪,我偏偏就想不起你的名字。

何月竹踮起腳,看堂內一襲紅袍的新郎官將對麵人兒的雙手握在手心反複摩挲。他眉間年少的張揚輕狂尚未褪去,動作卻極致溫柔,甚至小心翼翼,仿佛心上人是一撈即碎的水中月影。

疏離。陌生。

在何月竹心中荊棘般生長開來。

何月竹對他的三種印象,與眼前這個男子沒有一處能聯係在一起。

他忽然沒了繼續看下去的興致,後退兩步想離開找點吃的。感覺好餓。

陳浩東叫住何月竹:“你上哪去啊,要拜堂了。”

“我不想看…”何月竹沒好氣地說。

“你別掃興好不好。”陳浩東白了他一眼,對堂內一對璧人嘖嘖稱奇,“你看這眼神,簡直要把新娘吞下去了。我記得我結婚的時候,也這麽看我老婆。”

“嗬。”何月竹沒有緣由地覺得諷刺,他順口說了一句,“你還好意思說。”

“我怎麽不好意思了,我對老婆可是忠貞不二!”陳浩東一拍胸膛。

何月竹愣住了,他的記憶因為這個話題出現了一道輕微的裂縫,如同密閉多年的房間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一縷新鮮的空氣鑽了進來。

讚禮者高聲唱道:“奏樂——!”

那扇微微開啟的房門被迷幻的絲竹管弦樂強硬地按了回去。這樂聲憑空出現,回蕩在人群上空,曲調奇異,高昂處似鴻雁死生契闊、暗啼風雨,低沉處婉轉如杜鵑啼血,道儘柔情衷腸。

“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怎麽這麽麻煩啊。”陳浩東罵道,“能不能直接快進到鬨洞房。”

拜堂儀式繁縟複雜,新郎卻絲毫看不出一絲陳浩東這樣的急不可耐,他手執紅袖,依照讚禮者的指令,依次上了三炷香,叩了九次首,完成六次升拜。每次跪下,他都用手掂在身邊人的膝蓋下,每次站起,他都彎腰拂去對方衣上塵土。

滿園清輝都化在他的溫柔中,可他不應該會如此溫柔啊。

“不對。”何月竹喃喃,“不對勁。”

看得眼神發直的何月竹被陳浩東推了一把,陳浩東說:“什麽對不對勁的。”

“我總感覺新郎怪怪的。”

“又掃興!”陳浩東怒道。

“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會對他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何月竹摸摸下巴,陷入了思考。

“別告訴我你要搶親!?”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印象裏新郎其實是個有點凶,有點可怕的人…可是你看他,多溫柔啊。”

陳浩東語重心長道:“對外人和對老婆怎麽能一樣。”

何月竹轉念一想,點頭道:“也對。”

讚禮者又唱:“禮畢,退班!”

新郎轉向門外,朝諸人作了一道有力的揖,口中感謝各位來客今日捧場。

何月竹被擠在人群外圍,根本聽不清他說了啥,他感到新郎的目光從他身上一掃而過,忽然水到渠成,輕聲喚出了那個名字:“吳端……”

他又念了一遍。終於想起了他的名字,吳端。

對方沒有聽見他嘴巴說給鼻子聽的呼喚,很快轉回了身。

陳浩東早已等得不耐煩。何月竹與他剛目送新人退到堂後,他便罵了一聲:“靠,終於結束了。”

“你這麽著急乾什麽。”何月竹不能理解,“又不是你結婚。”

“你難道不想看看新娘子長什麽樣嗎?”陳浩東對何月竹的死腦筋十分嫌棄,“新郎這麽帥,你信不信新娘肯定也是絕代佳人。”

何月竹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安地問:“你該不會想……”

還真被何月竹猜中了。陳浩東生怕別人聽不見,大聲說:“走啊,鬨洞房。”說著,他一把抓起何月竹的胳膊,扯著人往內院跑去。

院子結構並不複雜,兩人沒一會兒就追上了前麵紅色的影子。兩位新人並肩而行,共同邁進院落深處被竹影掩映的一座廂房。吳端反手關上了房門。

何月竹甩開陳浩東,左右看了看,來湊熱鬨的分明隻有他們兩個閒人。內院寂靜得不可思議,很難想象這裏正在舉辦一場婚宴。除了蟲鳴隻剩風聲,剛剛聚集在門口的人群也不知去哪了,仿佛全都憑空消失在夜色中。何月竹正色道:“你看,都沒人來,我們也別湊熱鬨了。”

“哎呀,都到這了!你敢發誓你不好奇?”陳浩東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我是好奇,但不至於扒人牆角。”何月竹刻意提高音量,想提醒屋內一對新人,也想嚇退陳浩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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