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快跑,快跑(1 / 2)

太上敕令 晨昏線 3417 字 4小時前






第136章 快跑,快跑

司馬媛雙手一顫,“表哥,你、你當真!?”

而成澈隻是順從地閉上了眼,“你若心中真有愧疚,便動手吧。”

“我...!”司馬媛語塞,她含淚用發帶在成澈脖子上纏了兩圈,“表哥...道長回來找不到你該怎麽辦...”

成澈怔住。

我明明答應過...一定等他回來。

可是...可是——

他閉上眼,感受發帶綁住咽喉的觸感,“可是現在的我,寧願再不見他。”

司馬媛淚流不止,扯住陳舊的紅色發帶兩端,“表哥...道長...抱歉...”

卻聽一聲推門而入。

“本王真是好奇,你們口中這個道長...究竟是何人?”

在兩人驚懼的注視下,完顏於昭若無其事走進屋中,找了張凳子坐下。

司馬媛的手瞬間僵住,她被完顏於昭的氣勢鎮死,雙腿都在發抖,“你...?你讓我來上藥...居然是為了套話!”

完顏於昭欣然笑著,視線隻放在成澈身上,“本王就是好奇。你都父母雙亡、民心儘失了,還有什麽支撐你那樣乾淨。”

他腳尖朝向司馬媛,“本王聽說司馬誠女兒,與你有婚約?”

成澈怒道:“與她無關!”連帶噴出一口暗紅血沫。

完顏於昭支頤思索,“本以為能見到你們夫妻伉儷情深,未曾想套了個更有趣的人物出來。”

成澈閉口不言了。

“放心,放心。本王知道從你口裏撬不出什麽東西。”完顏於昭終於將眼珠轉向司馬媛,笑得意味深長,問一句風馬牛不相及,“你幾歲了?”

司馬媛往床裏縮去,“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完顏於昭語氣很溫柔,“不。你隻是忘了。而你很快就會憶起。在被金人強奸到死之前。”

成澈當即怒道:“你敢!!畜生!和她沒關係!!”

少女聞言毛骨悚然,她看了眼成澈,又看了眼窗外,“我、我不...我真的不知道...”

完顏於昭耐心侯著,“本王會讓你父親、你兄弟都來親眼看著,你是如何被男人操成一灘爛泥。”

司馬媛圓目大睜,萬般恐懼中連續搖頭,“不...不...不要!!”

完顏神色溫和,仿佛寬容了她剛剛的不敬,“別怕。本王隻想知道那位道長姓甚名誰,身在何處。”

少女呢喃,“...我...我想起來了...他...”她的眼睛逐漸暗淡下去,俯身在成澈耳邊耳語一句。

成澈霎時睜大雙眼,“阿媛,別——”

少女站下床去,深吸一口氣,“我死也不告訴你!”她三步朝窗子撲去——

落地的巨響沉悶而渾濁。頸骨折斷的脆響成澈聽得清清楚楚,他隻能閉上雙眼,為表妹哀悼。

完顏於昭走到窗外瞟了一眼頸骨折斷的女孩屍首,無奈聳肩,“何苦。”

他緩步到成澈身邊,一圈一圈解開成澈脖子上的發帶,“我說呢。發帶這樣陳舊,你還戴在身上。原來...”

他將發帶對著燭火,成澈當即擠出痛苦至極的,“別...別...!”

下一秒,發帶投入燭火,很快燒成灰燼。

火光搖曳中,完顏看見有淚水從成澈眼中汩汩流出,於是他笑得心滿意足,“果然。果然啊——”

他拾起司馬媛留下的藥箱,挑選出棉球與藥粉,左手掰開成澈的嘴,右手一點一點灑上藥粉,動作又輕又慢,幾乎可以用耐心形容。

“母親曾說,中原有道法之術,能祈福算卦,也能呼風喚雨。莫非那日融了頌雲泊的,也是道長?”

成澈移開眼。

“原來如此,也是他啊...可他怎麽算不出你今朝淪落於此?要不本王替你問他一卦?”

成澈沉下聲,如同詛咒又像宣誓,“畜生,你要做什麽衝我來。敢動他,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衝你去?”完顏於昭聽笑了,“不急。本王會找到他,然後讓所有金兵都操他一遍。”

他抓起成澈額前散發,“然後再輪到你。”

成澈不想看到眼前人,於是閉上雙眼,聲若遊絲,“他會殺了你。”

完顏於昭一怔,繼而爆出一陣狂笑,“噢?就憑區區一個道士?本王等著。”

他俯身貼在成澈耳邊,“你可知今夜榆寧城是何等景象?你的百姓對本王感激涕零、千恩萬謝,怕是道長要殺我,他們第一個不樂意啊。”

傷痛讓成澈語速很慢,“我知道...那都是你的手段!你煞費苦心誘我歸順,也是想待我降了再屠城。以此摧毀我的理智,好讓我徹底崩潰!”

完顏於昭一愣,臉上堆滿了被看穿的意外。良久悶哼一聲,“成澈,你果真懂本王。”

又提高音量:“是啊,本王就是要你們受儘恩惠,自以為苦儘甘來,再讓一切焚巢蕩穴、灰飛煙滅!——我告訴你,這樣的死,才足夠刻骨銘心。

成澈的耳朵被他吼得發疼,以視線剮他,“畜生,你怕不怕因果報應!他們會化作窮凶極惡的厲鬼找你!!”

完顏於昭反問:“你怎麽就知道,他們會恨本王?”

他掐住成澈下巴,“成將軍,不如你我賭一賭。就賭這榆寧全城,是恨本王,還是恨你。”

*

金兵每攻下一城,都要大辦烏侖傳統拜火祭。經過兩天一夜籌備,金人在榆寧城心架起了高聳如塔的篝火敖包,圈好了方方正正的祭祀圍場。

拜火祭當夜完顏於昭閒適坐在敖包下的主位,背著熊熊火光,影子被拉得很長,長到扭曲成形貌難辨的怪物,在火光中張牙舞爪。

司馬父子與一眾金人將領坐在他右側,而為成將軍單獨所留的左側之位則空著。

完顏於昭笑對司馬父子:“聽聞令媛不知去向?是否有消息了?”

司馬誠如坐針氈:“尚未...”那夜被吩咐去給成澈上藥後便不知去向,無疑和完顏脫不了乾係。他卻不敢細想。

完顏於昭若有所指:“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們便能父女重逢。”

他又將視線投向榆寧城。拜火祭自然要有觀眾捧場,為此完顏於昭命手下在祭祀圍場東西兩側堆了兩座小山般的糧草堆,一座是撈熟的素菜,一座是烤爛的葷食。

不過是爛菜葉與淋巴肉,卻聚集了眾多百姓。吃了數月樹皮草根、人屍皮甲的榆寧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如野獸般撲在小山上,直接以手抓食,囫圇吞下。

狼吞虎咽的咀嚼聲中,烏侖薩滿圍火叩拜,口中念念有詞,共同譜成一篇音律詭譎的頌神曲。

完顏於昭百無聊賴打了個哈欠,“千篇一律,實在看慣——不如請成將軍來舞劍一曲罷。”

很快有個重病般支離破碎的人兒被鐵索拖進了圍場,丟在完顏於昭座前。

那人披頭散發,瘦骨嶙峋,鎖骨還被鐵鏈穿過,如牲畜如奴隸。

直到被金兵胡亂套上那件破損的雲青明光甲,才有圍觀榆寧人吃驚認出,“是成將軍!”

“怎麽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