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妓子,上不得台麵,彆在這裡談,免得汙了公主府的地界。”
直到那一刻容舒才明白,趙明淵隻是把她當個取樂的玩意兒。
他和那些嫖客沒什麼兩樣,一邊享受她的身體一邊嫌她臟。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膽大妄為騙他……
想到這裡,容舒忍不住捂臉。
她騙了趙明淵,現在,他找上門來了。
回憶太過冗長,容舒迷迷糊糊睡下,沒過多久,又被周嵐喚醒:“嫂嫂,娘讓我給你熬了藥,喝了再睡吧。”
周嵐說著遞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藥。
味道有些嗆,是花樓每個姑娘都要喝的避子湯。
容舒皺了皺眉,接過一飲而儘,仰頭時,周嵐看到她頸間的齒痕,小臉一紅,小心道:“張公子怎麼咬得這樣狠,他可答應放了哥哥?”
“我不知道,”容舒攏緊衣領,啞聲道,“幫我燒點熱水,我想洗個澡。”
趙明淵在容舒身上留了不少印記,容舒搓得渾身通紅,也還是無法將他的氣息完全除去。
洗完澡,容舒打起精神開始泡豆子做豆腐。
來祁州後她盤了間鋪麵賣豆腐,生意還算不錯。
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歸是要賺錢才能把日子過下去的。
有事可做,容舒的心靜了些,李氏卻對她說:“女子拋頭露麵總歸不是什麼好事,不然也不會惹來這樣的禍事,正好遠兒進京趕考需要盤纏,等他回來就把鋪子賣了吧。”
容舒沒有應聲。
公公早亡,李氏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長大,家裡所有的錢都用來供夫君念書了,湊不起盤纏,也給不起聘禮。
若是賣了鋪子,恐怕所有人都得喝西北風。
容舒一個人乾到夜裡才把豆腐做出來,順便點了些豆花。
豆花剛出鍋,張家的婆子就進了門:“周家娘子,該出門了。”
門外落了頂小轎,婆子臉上堆著笑,態度比之前恭敬些,誰都看得出來昨夜那位對容舒是滿意的。
周嵐脫口而出:“我哥都沒回來,怎麼還要去?”
婆子麵上笑意不減,輕飄飄道:“主子隻讓來接人,旁的我也不清楚,一會兒周家娘子可以自己問問。”
周嵐紅了眼,挽住容舒的胳膊:“張明淵這是明擺著欺負人,難道哥哥一日不回家,嫂嫂就要一直送上門去讓他糟踐嗎?”
容舒繃著身子,一顆心跟著下墜。
趙明淵身份尊貴,必然不會在祁州久留,張明淵不敢得罪他,隻能隱忍不發,可等趙明淵一走,這半路被截胡的怒火就該落在周家頭上。
到時周家人知道她被兩個男人玩弄,她又該如何自處?
怕容舒不去,婆子連忙勸說:“娘子又不是黃花大閨女,況且都有過一次了,現在拿喬豈不是得不償失?”
“你閉嘴,你幫那個畜生做事,遲早要遭報應!”
周嵐氣得不輕,容舒剛想說些什麼,李氏開口嗬斥:“嵐兒,不許胡鬨!”
容舒猛然看向婆婆,李氏避開她的視線,沉沉道:“去吧,彆讓張公子等久了。”
周嵐一愣,而後鬆開容舒,半晌憋出一句:“嫂嫂,委屈你了。”
容舒是被至親賣進風塵地的,那三年她看儘了人情冷暖,心也是冷的,這會兒卻還是被刺痛。
她收回目光,誰也沒看,坐著軟轎又去了張家。
這次屋裡點著燈,她看清了趙明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