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紅的鐵烙在大腿之上，皮肉焦香，在她淒厲的慘叫聲中，是興味十足的嘲笑：“你不是寧死不從麼，有了這疤，你猜趙明淵還會要你嗎？”

和那一夜一樣，容舒以為自己會死掉。

可最後關頭，趙明淵還是收了手。

呼吸湧入肺腑，容舒嗆得不住咳嗽，眼淚控製不住地滾落。

趙明淵擦了擦手，把汗巾扔到地上，像是碰了什麼臟東西。

“滾出去！”

他冷冷命令，容舒嗓子疼得說不出話，艱難地起身離開。

半路小腹絞痛起來，容舒跌跌撞撞，幾乎是爬回家的。

周鴻遠還沒回來，容舒找出之前趙明淵幫忙買的藥熬了一副喝下。

苦澀滾燙的藥入了喉，過了會兒，小腹的疼痛才慢慢減輕，容舒躺在床上，雙眼有些無神。

眼下的局麵實在是糟糕透了。

她其實是不想惹怒趙明淵的，她想討好他，把所有的秘密隱瞞到周鴻遠春闈之後，可偏偏老天都不幫她。

偏偏今天來了月事，戳穿了她的謊言。

現在一切都被搞砸了。

趙明淵現在對她厭惡至極，約莫不會再對她的身體有半點興趣，用再殘忍的手段報複她都不足為奇。

人是她招惹的，容舒願意受罰，可她不想連累周鴻遠。

他寒窗苦讀十餘載，就是為了能在春闈中金榜題名，眼看多年的努力就要成真，若在這時被毀，容舒都不能原諒自己。

藥效發作，容舒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周鴻遠就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

“眉娘，你醒了，肚子可還疼？我給你熬了紅糖容水。”

小腹暖洋洋的，是周鴻遠幫她灌了湯婆子。

周鴻遠滿眼都是關切，容舒瞬間紅了眼眶，本就很疼的喉嚨更是哽得說不出話來。

她沒辦法說自己遭遇了什麼。

周鴻遠覺得容舒像是要碎掉了。

他用力地抓緊她的手，溫聲安撫：“眉娘，彆怕，我在呢，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回家的。”

容舒脖子上的掐痕很明顯也很駭人，周鴻遠心疼又自責。

容舒落下淚來，她實在扛不住了，拉著周鴻遠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

她其實更想要一個擁抱，可她不敢，更覺得自己不配。

休息了兩日，容舒又撐著做了豆腐給吳家酒樓送去。

送完豆腐她去找過趙明淵，試圖挽回局麵，然而連著好幾天院門都是緊鎖著的，彆說趙明淵，她連白亦的影子都沒見到。

這日容舒又送豆腐到酒樓，吳芳妍正好逛街路過，拉著她聊八卦：“張明瑤名聲儘毀，還得罪了趙公子，被送去給睿王做妾了，睿王都這把年紀還要納妾，真是老不要臉，咱們這位州府大人也是夠狠心的。”

張明瑤瞧不上商戶，吳芳妍與她沒什麼交情，談起此事卻很是唏噓。

張明瑤敢算計趙明淵，背後未必沒有家人支持，可事情敗露後，張家人都隱了身，隻有張明瑤承擔罵名，付出代價。

這個世道，女子隻能依附家族、夫君而活，一旦涉及利益，便會最先淪為犧牲品。

吳芳妍忍不住歎氣，而後又道：“幸好那位趙公子一氣之下離開了祁州，不然不知還有多少人擠破了頭要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他呢。”

容舒死氣沉沉的眸子陡然一亮：“你怎麼知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