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真偽難辨(五)(1 / 2)

大明望族 雁九 2379 字 5個月前






喝完一大海碗雞肉香菇粥,沈撂下筷子,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P>

病了幾日,除了喝苦湯藥,就是吃白粥,半點油水兒都沒沾,他早就饞的不行。眼前雖沒有大魚大肉,到底有了葷腥,解了饞。</P>

白氏坐在沈對麵,看著小兒子這般模樣,滿臉心疼道:“苦了我兒,都瘦了……”</P>

沈“嘿嘿”兩聲,掐了下自己的臉道:“孩兒怎麼覺得自己還胖了,倒是讓大哥受累,這幾日為了照顧我連書院那邊都請了假。”</P>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P>

沈現在看著活蹦亂跳,前幾日病時看著也叫人懸心。白氏柔弱,隻有旁人照顧的份,不是能照顧人的;喬氏雖是長嫂,可碧玉之年,又是新婦,叔嫂之間避諱還來不及,哪裡能出麵照看人?剩下的,隻有家裡的頂梁柱沈琰。</P>

沈琰既要看顧兄弟,又要勸慰弱母,就去書院請了幾日假,今日見沈好的差不多,才去了書院。</P>

白氏皺眉道:“他是哥哥,照看兄弟正是應當。隻是有些人,實是當不得嫂子之名。”這般說了,就帶了幾分惱。</P>

喬氏上個月進門,幾十台嫁妝,終沒有埋沒官家小姐的名號。喬家即便落魄,三房這邊卻是富庶,喬氏嫁妝裡綾羅綢緞,金釵玉環,應有儘有,也看花了白氏的眼。</P>

白氏並沒有去侵占媳婦嫁妝的心思,隻是覺得沈琰兄弟前程要緊,之前家裡沒銀錢,沈琰在書院裡兼職那是沒法子;如今既娶了一房嫁妝豐厚的媳婦進門,貼補貼補家裡,供養丈夫小叔讀書,才是賢婦應有之義。</P>

等到沈琰中了進士,鳳冠霞帔的誥命請下來,自然有喬氏的一份;就是沈那裡,還能白占哥哥嫂子便宜?等到出人頭地,自然也是感謝喬氏這個嫂子</P>

這般想著,白氏私下裡就勸長子卸了書院差事,被沈琰一口回絕。白氏雖埋怨沈琰倔強,不聽老人言,可更多的是埋怨媳婦不知趣。</P>

沈還在回味雞肉粥的香甜,白氏已經又數落了幾句,越說越露骨,就差將對媳婦的不滿直接訴之與口。</P>

沈頓時覺得頭疼,對於自己的嫂子雖依舊帶了幾分生疏,可瞧著喬氏容顏出色、性子恭順,他也是為兄長高興。隻是寡母這邊,之前總是將娘家與沈氏家族掛在嘴上,念叨著那兩家的薄情寡義,好像自己母子受了天大委屈;如今有了媳婦,卻是有了轉移,將對娘家與沈家那份不滿,徹底地轉到喬氏身上</P>

喬氏進門不過大半月,喬氏在兒子麵前已經念叨著“老無所養”。就好像喬氏是惡媳,要淩虐婆婆、慢待小叔子似的。</P>

沈勸了兩回都不頂用,便也隻能跟著歎氣。</P>

人心都是肉大,不管喬氏多麼孝順恭敬,隻要白氏這樣疑神疑鬼下去,婆媳總要有交惡一天。</P>

看來要跟大哥好好說說,早點想出個解決之道,這家裡不過四口人,正該好生相處才是。</P>

沈正想著,就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P>

“當是大哥回來了……”沈看了看沙漏,道。</P>

白氏聽著腳步聲漸遠,拉下臉道:“定是回東廂了,如今那邊兩個是一家人,咱們娘倆是外人……”</P>

“娘說什麼呢?大哥才打外頭回來,不是正應該回屋子換衣裳麼?”沈笑道。</P>

白氏依舊有些憤憤,道:“你就沒心沒肺,仔細被人當成吃白食的……”</P>

沈摸了摸鼻子道:“孩兒也大了,家中生計本就不當全壓在大哥身上……隻是現下時間挪不出來,等到明年鄉試完了,孩兒也想要收幾個學生帶……</P>

之前喬氏沒有進門,母子三人相依為命,即便沈全倚靠兄長,也絲毫不覺得心虛。如今喬氏進門,沈自己年紀也大了,倒是有些不好再“吃白食”</P>

至於喬氏嫁妝豐厚,壓根就沒有上過沈琰、沈兄弟之心。他們兄弟兩個眼中,養家糊口是男人的事,即便妻子有嫁妝那也就是嫁妝罷了。就是沈琰之前算計白氏私房,也是為了給母親一個教訓丨而不是真的圖謀銀錢。</P>

白氏聽了,隻覺得心疼。她並不覺得是沈長大了,知曉體恤兄長,隻當喬氏弄鬼,道:“是不是喬氏給我兒臉色瞧了?她不過是裝老實罷了,他們喬家是勢利眼,慣會瞧不起人……”</P>

話音未落,就有人挑了簾子,進了西廂。</P>

來人正是沈琰,剛好聽到白氏最後一句,皺眉道:“喬家怎麼了?是喬家來人了?”</P>

白氏敢在小兒子麵前肆無忌憚地說小話,對著長子卻是不敢。她站起身來,訕訕道:“不年不節的來什麼人?不過閒話兩句罷了,你們兄弟倆說話,娘回屋去了……”</P>

沈琰也沒開口留人,隻是在白氏離開後,原本就冷著的臉,繃得越發緊了</P>

沈還以為兄長在擔心家中的婆媳關係,剛想要勸兩句,就聽他道:“喬家今兒沒來人麼?”</P>

沈好奇道:“沒來啊喬家怎麼了,是有什麼事麼?”</P>

沈琰皺眉在沈對麵坐了,歎了一口氣道:“不是喬家有事,是沈家……沈玨殤了……”</P>

沈聽了,“騰”地站起身來,滿臉關切:“沈玨傷了?怎麼傷的,嚴重不嚴重?”</P>

都驚動到喬家的地步,那定是傷的不輕,沈聽了怎麼能不焦心?</P>

沈琰兄弟在鬆江受宗房大老爺照拂,沈與沈玨在族學裡又做了兩年同窗,沈琰倒不好奇他關心沈玨,悶聲道:“不是受傷,是風邪入體,救治不及殤亡了,已經停靈三日……”</P>

沈玨三日前在書院昏厥在課堂上,被田山長親自送回沈家,書院裡師生不少人都知曉此事。等到沈家報喪,田家子侄過去吊祭,沈玨病殤的消息也就傳回到書院。</P>

雖說入學不過半個月,不過沈玨出身尚書府,是當朝尚書的親侄兒,在書院同窗中出身是數一數二,自然也引得不少人暗暗關注。十幾歲的少年,說殤就殤了,就是書院師生提及也不免唏噓。</P>

沈琰中午就聽到這個消息,強按捺住情緒,才將下午的課授完,就急匆匆的回來。</P>

沈琰心中亂成一團。</P>

他們一家在鬆江待了將兩年,沈琰來往最多的沈家長輩就是宗房大老爺。他之前看的明白,宗房大老爺對他們兄弟是真正關心與接納。</P>

對於宗房大老爺的照拂,他心裡也記著恩。隻是宗房大老爺身為宗子,為太平士紳,他輕易也回報不上。</P>

自打進了京,雖說他不過是小小舉人,尚無餘力,不過也想著要是以後有機會能幫上沈玨一定相幫,以回報宗房大老爺昔日恩情。</P>

看到沈玨明知曉他們兄弟在書院,也毫無芥蒂地入了南城,沈琰沒有主動去接近沈玨,不過心裡也隱隱地高興。</P>

沒行到沈玨竟然殤了。</P>

難過的同時,沈琰也是不由一陣後怕。</P>

他望向沈道:“你以後長點記性,要是再不管不顧地糟蹋自己身體,玨哥就是前車之鑒”</P>

沈神情呆滯,直愣愣地盯著兄長道:“大哥,你方才說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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